在公安局留置室裡待了兩個晚上後,許歡終於被許清平領了出來。

一回到家,許歡就撲通一聲,跪在許清平面前:“爸,對不起,這次我又給你惹麻煩了,你揍我吧,我不跑。”

許清平一把把他拉了起來,說道:“揍你有用嗎?”

“你揍我一頓,我心裡舒坦些。”許歡道。

“然後呢?下次再去闖禍?你知道你這次,給我們惹了多大麻煩嗎?賠錢、退學,這下你舒坦了吧。錢損失了就算了,後面你準備怎麼辦?”許清平實在有些忍不住,衝許歡大聲嚷道。

許歡大驚道:“我為什麼要退學?別說一個補習學校了,就是正規中學,也沒有打個架就一定要開除的吧?”

“人家的和解條件就是這樣,不答應退學,就不鬆口。你是想在裡面蹲著嗎?”

許歡的橫勁就上來了:“蹲著就蹲著,這點事,還能判我刑啊?大不了十五天,出來我就弄死他。”

“啪!”許清平氣急,甩手就給了許歡一個耳光“你咋不弄死全世界呢?”

許歡見他爸給氣得不輕,也覺得自己不該又耍混,忙道:“爸,你別生氣了,是我不懂事。不就是退學嗎?我答應你,就算在家自己複習,我明年也給你們考個學校回來。”

許清平就嘆了口氣道:“你先歇一下吧,明天,去醫院給周宇道個歉,爭取別人原諒。”

許歡詫異道:“為什麼啊?這關也關了,學也退了。也該夠了吧?我還去下這個矮樁,有意義嗎?我不去!說什麼我也不去!”

從父子倆進門,許歡媽萬欣就沒說話,此時就慢聲細語道:“人,還躺在人民醫院最貴的特護病房裡。躺一天,咱家就得付一天的錢。他們會急嗎?一天做個檢查,儘可慢慢來。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歡知道,這段時間,家裡的經濟情況,已經弄得十分的緊張了。何況,這次自己惹了禍,讓家中顯得更加拮据。

他想了想道:“行吧,不就是去道個歉嗎?我去還不行嗎?”

“你不是去敷衍一下,而是要爭取人家真的原諒。你知道嗎?周宇他爸,是副縣長周有德,分管的就是教育這一塊。人家後面要拿捏咱家,容易得很。”萬欣繼續說道。

“那他們還想怎樣,難不成還敢為此開除你們啊?你們又沒有犯錯誤。”許歡不服氣地嚷道。

“開除,那倒不至於。但是找個理由,把我們兩個調到其他學校,人家是不用費什麼力就能做得到的。你也知道,我和你爸,花了多長時間、多少力氣,才調到這城邊上來。到時候,不是白費一場心血嗎。”

萬欣十分耐心地將其中的利害關係,跟許歡分析道。

許歡聽了就有些傻眼了,只能囁嚅道:“大不了,咱們回雲橋鎮唄,雲橋有什麼不好的,我還想回去呢。”

許清平生氣地說:“回雲橋?你倒想得可真美。只怕到時候,調我們去盛鄉,甚至是騰山中學。那時,再想調出來,怕是沒這麼容易了。”

盛鄉和騰山,是離臨江縣城最遠的兩個鄉,典型的窮鄉僻壤。

尤其是騰山,翻過一道山樑,就已經可以直接進入貴州境內了,其偏遠可想而知。

許歡這時才真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此刻,他才發現,在這件事上,他給家裡惹的麻煩,已經超出了他能力解決的範疇。

他心中尚有些不服氣,只能發狠說道:“他們要是真敢這樣報復咱家,我絕對饒不了他們。”

許清平此時也稍微冷靜下來,於是對許歡道:“你又能怎樣呢?小歡,爸媽已經當你是大人了,我且問你,靠你好勇鬥狠地打架,你能為咱們家庭,解決什麼問題?”

許歡被父親問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