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欣氣得渾身顫抖,哆嗦著用手,指著許歡鼻子道:“你、你真是氣死我了,簡直太不像話了,我……我……。你說,要是這事人家死活賴你,說就是你……就是你讓她懷孕的,你怎麼說得清楚。”

一直憋著的話,現在既然跟父母挑明瞭,許歡反而就放開了。

他滿不在乎地說:“這件事,他們可賴不著我,無憑無據的。”

“要什麼憑據,這種事還要什麼憑據?到時候只要常玲一口咬定,就是你惹的禍呢,你怎麼收場?”

萬欣見許歡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恨不得抽他兩個耳光。

“她敢!這次,我好心好意幫了她,還惹出這場麻煩,她要是再敢沒臉沒皮地冤我,我、我就給她抖摟出來。”

許歡氣呼呼地說:“我知道那男的是誰。”

“你知道?!你知道那你剛才不說?讓這個暴發戶在這裡腌臢咱們家。你告訴我們,是誰?”萬欣聽許歡這麼一說,頓時又急了。

“媽!這事我不能跟你們說。常玲之所以死活都不說,不就是要保護那個男的嗎?我這給抖摟出來,這一圈大家不都瞎折騰嗎?我還白欠朋友一個人情了。”

許歡不跟父母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是讓他媽知道了,這個人是董小川,估計她真得氣瘋了。

“你看看,許清平,你看看,這都亂成了個啥。你這寶貝兒子,一天到晚的,都幹了些什麼事?哪裡還像個學生?你這當爸的,怎麼管的。”

萬欣拿許歡一向沒什麼辦法,情急之下,只好把矛頭轉向丈夫許清平。

許清平乾咳了兩聲,試探著問許歡道:“那你告訴我們總可以吧,你應該相信我們,我們是不會出去亂說的啊。”

“不是不相信你們。你們要是知道了,到時候常朝勇他們來鬧,弄煩了,你們一激動,沒準兒就衝口而出了。尤其是媽,一著急,十有八九要說出去。真的別問了,我不會說的。反正你們心裡清楚就是,這事,它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賴到我身上就是了。”許歡語氣很堅決。

許歡太瞭解自己的父母了,今天,要是他們知道了,明天,也許全雲橋鎮就都知道了。

因為,只有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急於證明許歡清白的人。

許多家長都以為,自己最瞭解自己的小孩。但事實上,孩子對父母的瞭解,很多時候遠勝於父母對子女的瞭解。

這或許是中國式家庭教育裡,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那就是,一群自以為非常瞭解對方的人,在管理教育著一群更瞭解他們的人。

許清平見許歡是這個態度,知道這件事暫時是問不出來其他的東西了。

只好說道:“好吧,小歡,既然你決定要保守這個秘密,我們也不追問你了。哪天,你想通了,再跟我們說吧。反正,我們也要離開雲橋鎮了。”

“啊!真的?你們工作調動的事跑下來啦?”許歡聽到這個訊息,覺得很突然。

反正這些年,他父母年年跑調動,年年原地不動。許歡已經非常習慣了,他從沒覺得父母真的會離開雲橋中學。

“嗯,是的。本來,今天是個很高興的日子。你媽媽特地多燒了菜,準備好好慶祝一下的。沒想到,讓這件事給鬧得,真是有些掃興。”

許清平說到這兒,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今天,因為他們調動的事情,終於有了確切的訊息,所有的環節都敲定了。許清平夫妻兩人心裡,特別高興。

常朝勇夫婦闖進來的時候,兩人正在家裡商量著,離開前,要不要辦幾桌酒席,該請哪些朋友。

雖然,這次許清平夫妻倆,沒能完全如願,調到縣城的學校裡。但調入的盤龍區中學,也算是很理想的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