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一座完全由崩壞能結晶構建起來的王座,柳源端坐其巔。

“柳源,你的權能功率已經達到極限了,所以我才能走到這裡,見到你。”

阿波尼亞身後的蝶翅微微舞動,在山巔穩穩落下。

現在是第十一次崩壞的結尾階段,現存人類二十萬,分別棲居於歐洲與非洲的三座城市當中。

而最終剩下的融合戰士,除開柳源此刻腳下的這些用生命堆積崩壞能高山的,已經只剩下不到十位了。

“阿波尼亞,這真是叫人意想不到的發展呢,我還在想前來擊殺我的到底會是凱文還是愛莉希雅,亦或是蘇,那小子內心正義感還挺強的。”

“不過來的是誰都無所謂了,是你的話,對於我接下來的計劃或許還有些利好的樣子。”

柳源用閒聊般的語氣說著,聲音很不對勁,異常的沙啞和乾澀,不知道是被哪位融合戰士傷到了聲帶。

阿波尼亞的表情一如既往,悲憫當中無時無刻透露著冰冷。

不,是冰冷當中無時無刻透露著悲憫。

“柳源,我聽說你作為最先加入逐火之蛾,立志對抗崩壞的人。為什麼現在會選擇成為律者,成為人類的敵人呢。”

“對於這一點,我十分的好奇,如果說是梅比烏斯的死讓你無從接受,不,這是不可能的,你對崩壞的厭惡,甚至是對逐火之蛾高層的厭惡都遠超於此。”

“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很確定這點。”

阿波尼亞站在柳源面前,微微眯著眼,像是害怕細碎的雪飄進眼睛一般。

她的神情和語氣還是那麼冰冷,聽不出多麼大的情緒起伏。

說真的,柳源以前還真羨慕對方這種無論何時何地都臨危不亂的性格。

可現在,柳源真的很難受,很痛苦,這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覺。

他到底應該幹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戰。

立場,身份,亦或者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說他最開始的願望是驅逐崩壞,那先前他殺害那些融合戰士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無盡的戰鬥當中,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最終,戰場的血終於流盡,約束的權能最終達到極限。

他在接觸到了那所謂崩壞意志的時候,他想到的答案。

如果只看開端和結尾,那無盡的傷亡,無盡的生離死別就顯得微不足道。

那麼,他能否將其中的一切都隱去,將世界無盡輪轉,直到輪轉到自己獲得那個理想的答案呢。

可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呢?

他最終在無盡的海淵城,與虛數象徵對立的量子之海當中找到了答案。

“我要想辦法獲得終焉的權柄,如果我將所有人都殺掉的話,我應當能做到這點。“

“阿波尼亞,我要重啟世界,我要將重啟的世界投入世界泡,保留終焉權柄的同時,人為的控制世界泡程序,直到找到一個能夠戰勝崩壞的機會。”

聞言,阿波尼亞搖了搖頭,覺得這並不現實。

不說這個計劃多麼瘋狂,需要全人類的犧牲,在這就是說,柳源此刻身為律者,手下人命無數,怎麼可能會獲得全人類的支援呢。

她作為逐火之蛾的心理醫生最清楚,活到現在的人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扭曲,若不是戒律的存在,興許人類早就是一盤散沙了。

“柳源,我並不覺得你這個計劃就一定完美,你知道的,人類作為一個群體,需要執行的計劃都需要所有人討論得出。“

“而像你這般半途發芽的情況,無論如何逐火之蛾都不會認同的,早在第七律者的時候對抗崩壞的方針就已經定下了,融合戰士和神之鍵計劃才是眾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