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長七尺有餘,頭戴戒尺鐵箍,身著領皂直裰,頸下掛著一百單八顆人頂骨做成的數珠,腰間橫著兩把雪花鑌鐵打造的戒刀。

好一個殺意凜人的頭陀!

“再次感謝兄弟救命之恩!還未請教兄弟大名?”穿戴好的廣惠再度謝道。

“小弟開封府東京人氏,姓王名慶。因故前往延安府,途徑此地,這賊婦意圖加害小弟,更兼小弟聽得賊夫婦戕害無辜,這才出手打殺了二人。救出大師,實乃大師福緣深厚。”王慶將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下。

二人一邊交談一邊將酒店上下搜尋了一番,結果一無所獲。

估摸著往日劫掠的財物被藏到了其他地方,王慶也懶得再搜了,和廣惠略一商量,便打算放火燒了這罪惡的地方。

“噼啪~啪啦~”

“啵卜~啵噗~”

熊熊的烈火很快將這血腥酒店化作一片火海,茅草、竹木、屍骨,在大火之中,盡皆化為烏有。

王慶和廣惠站在不遠處,注視著火焰將罪惡焚滅,這才轉過了頭。

“此件事了,小弟還要前往延安府,不知大師要去往何處?”王慶隨口問道。

“灑家無甚要緊事,下山數月,灑家打算先回寺廟,見過師父和監寺師兄,再下山四處逛逛。”廣惠思索片刻回道。

“大師,那咱們就此別過!還望大師日後謹慎行事,莫再有今日之危。”王慶抱拳告辭。

“讓兄弟見笑了,下次再見,灑家定請兄弟喝酒、吃肉!告辭!”廣惠哈哈一笑,同樣抱拳告辭。

王慶並不想用救命之恩脅迫廣惠加入自己,廣惠或許會因為道義同意,但畢竟不是發自內心的意願。

事以密成,大事初期還是招攬志同道合的才好,再不濟也是心甘情願才行,強迫,恐怕會給後面埋下禍根。

王慶搖了搖頭,收起思緒,轉身繼續向西而去。

華州華陰縣。

李吉望著一無所獲的陷阱,不由嘆了口氣。

自從這山上來了一夥強人,紮下了山寨,手下聚集著幾百號嘍囉,這誰還敢上山抓獵物啊,搞不好,自己還會成別人的獵物。

只能在山腳下埋設幾個陷阱,碰碰運氣,有時能碰上個蠢笨的野兔,自己也能換些銀錢。

可惜,天了,一隻野兔兒也不見,李吉又連連嘆氣,罷,罷,去尋史家莊上矮丘乙郎吃碗酒吧。

剛到史家莊,就見到打麥場邊柳陰樹下襬了張交床,上面坐著一人,正打著赤膊乘涼。

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刺著一身青龍,銀盤似的麵皮,看著卻還有些稚嫩。

正是史家莊新莊主,九紋龍史進史大郎!

自從老太公病逝後,家裡沒人管家,史進又不肯務農,只顧找人較量槍棒。

拜師之前,史進就跟過幾個師父學了些拳腳棍棒,經常在莊裡找人較量,莊裡莊外多少有點怵他,更遑論他拜師之後,武藝大漲。

李吉雖然想尋人吃酒,但史進在前面,他也不敢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過去,不由有些躊躇。

李吉躊躇之間卻是被史進發現了端倪。

“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史進跳下交床,轉過樹後,定眼一看,原來是擅長打兔子的獵戶李吉。

“李吉,你有甚事?”史進好奇地問道,大天白日的,李吉突然過來,肯定是有事。

李吉聞言上前解釋:“不敢瞞大郎,小人要尋莊上矮丘乙郎吃酒,因見大郎在此乘涼,不敢冒然衝撞。”

“那我且問你,往日你來此賣些獐兒兔兒,我又不曾虧待了你,近日怎的不擔野味兒來了?怕俺給不起你銀錢?”史進面色不善道。

往日這李吉常來莊上販賣野味兒,史進也足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