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了一整夜的王彥明一行人,此刻在一處幽靜的山坳中安營紮寨。這山坳之中,鼾聲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透露出將士們深深的疲憊。他們每個人都已筋疲力盡,倒頭便睡,連夢話中都夾雜著戰鬥的喧囂。

負責放哨計程車卒,儘管強撐著站立,但也難掩疲憊之色,腦袋無力地耷拉著,眼神中滿是睏倦。王彥明看在眼裡,心中滿是不忍。他知道,這一夜,他的黑甲騎與白馬衛,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清理戰場的過程中,王彥明與白遠志開始對俘虜進行細緻的審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攣鞮塬跋方才竟近在咫尺,潛藏於營地之中。

二人心中頓時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彷彿連腸子都悔青了,心想若是能趁機一舉擒獲攣鞮塬跋,那麼此次匈奴的威脅或許就能迎刃而解,戰事亦可早日平息。

意識到這一點後,兩人不敢在營地多做逗留,以免夜長夢多。他們迅速補充了必要的食物和弓箭,確保行軍的給養充足,隨後,毫不猶豫地將營地裡其餘的所有物資付之一炬,火光沖天。

一眾人跑出了六七十里,才敢找了一處背陰處休整。

激烈的風沙中,攣鞮塬跋一口氣跑回了王庭,他滿臉通紅,眼中閃爍著羞愧與憤懣之光。那股無名的羞憤在他的胸中激盪,如同被烈火煎烤,使他難以平靜。他簡直無法理解,自己在那一刻為何會喪失理智,如此狼狽地逃竄。最終,他只能將這一切歸咎於那所謂的“紅顏禍水”,認為是美色矇蔽了他的雙眼,擾亂了他原本清晰的思路。

與此同時,陳昱目光如炬,凝視著狼狽不堪的攣鞮塬跋,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震驚。他心中翻湧著無數疑問,想不通自己僅僅提前離開了一天,為何整個形勢就如同一股狂風暴雨,急轉直下,變得不可收拾。陳昱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困惑和憂慮,彷彿在尋找著這場變局的根源。

陳昱在冷靜下來之後,也開始重新審視起自己的對手。實際上,當心靜如止水時,陳昱深思熟慮,漸漸明白,就算自己當時也駐守在大營,確實也不會料到敵人竟敢殺個回馬槍。他最多隻是不會讓攣鞮帶領狼騎撤退。

陳昱安慰著敗北的攣鞮塬跋,溫言寬慰道:“兵敗乃兵家常事,不必過於自責。這支騎兵自昨晚至今,已連續作戰多時,即便他們是鐵打之人,此刻也已疲憊不堪。他們必然在附近某個地方休整,以恢復體力。”

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光,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放出所有的獵鷹,憑藉它們的敏銳視線,必定能發現敵人的行蹤。待到那時,狼騎失去的尊嚴,就讓他們自己奪回來。”

陳昱的話語之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心,彷彿已經看到了敵人敗北的那一幕。

攣鞮塬跋的臉色逐漸舒緩,宛如冬日裡凍結的湖面在暖陽下逐漸融化,透出了一抹生機勃勃的暖色。他的眼中閃爍著野心與滿足,彷彿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提前描繪出了敵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悽慘景象,那是對勝利最為貪婪的憧憬。

隨著命令的下達,一隻只矯健的獵鷹振翅高飛,它們以大營原本的據點為中心,如同畫師用墨筆在碧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盤旋上升的圖案,進行著仔細的搜尋。在人類有限的視野中,草原遼闊無邊,地面起伏不定,但在這些天空之王的視角下,一切都被照映得清晰可見,沒有任何遮蔽和死角。

不久,王彥明便察覺到了天空中獵鷹的存在。這些高飛的鷹眼如同草原上的無形監視者,讓黑甲騎的隊伍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面對這些翔於天際的對手,黑甲騎們發現自己竟無計可施。他們素聞“彎弓射大雕”的英勇事蹟,但那需要精湛絕倫的箭術和特製的強弓。而他們所配備的普通弩機,其射程與威力根本無法觸及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