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她與鶴原完全一致的面龐。

黑衣組織與已經被默許獨立的永夜國度有著暗中交易,尤其是各種醫藥、科研合作,派他們兩人來橫濱出任務時,自然帶著行動式異能力探測器,但那個小東西在她靠近時完全沒有作用,那就足以證明她並不是異能力幻象。

琴酒率先開口,他嗓音低沉略帶沙啞地道:“那你是誰?”

年輕女孩子不認為這是個需要保密的事情,自然回答了他,“我是[無知者]。”她是鶴原的意志之一,誕生於【快樂家】的意志中,她擁有絕對的自由和由此而生的快樂,還有對任何事物的好奇和探索的果敢,而她永遠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個獨立的意志或一個‘人’又或別的存在。

她是【快樂家】的附屬,也只會是一道某種程度上而言並不存在的意志。

無知者站在此處,因被風吹動裙襬飄揚,細軟柔順的黑髮也揚起弧度,她眼底有明晃晃的很多的愛,毫無保留,任意地在人前昭彰。

那樣熱烈的情愫表達會輕易刺痛任何一個成人,琴酒盯著她看了許久,“你要去見鶴原嗎?”他極其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份聯絡,也就是無知者也許並不是想跟著他們,而是察覺到了他們和鶴原有著關聯,因此湊上來。

無知者確認地點頭,“是哦!好哦!”語氣雀躍得就像是她的請求已經被答應。

然後她就跟在了他們身後,乘坐動車去東京,到最後距離目的地還有段距離,乘坐計程車到鶴原的公寓樓下,而途中無知者不和他們坐在一起,到達已經逐漸產生融合現象的另一條世界線上,她就坐在了車頂上去,反正不會受到傷害。

在車頂上有極其猛烈的風,當到達樓下時,她歡快無比地衝樓上招手,就好像她自己已經被看到。

被風吹得毛毛糙糙的炸毛小鳥不要人帶領就上樓,等鶴原開啟門,她就一下撲到對方的懷中,神情有很依賴信任,“是鶴原呀!”

是鶴原呀,和灰霧中的鶴原是一個鶴原,只不過這裡的化身嚴格來說只是一個投影的人形/形象,因為她們的意志完全統一,沒有任何分別。

後面兩人也跟上來,當他們一起去到鶴原的書房,無知者一個人熱熱鬧鬧地與鶴原擠在沙發上,她自己玩著,還努力後仰著去撈書架上的東西,摸到一本書,開心,摸到一個小擺件,開心,當摸到裝著水的水生植物時,鶴原把她的手按下來,而就這樣她也是開心的。

鶴原平靜無比地道:“我的小說準備工作完成。”

可以開始寫了。

無知者擰過頭看她,包括琴酒、安室透都看著她,而鶴原總是蒼白的面上沒有任何一絲情感或意味,書房裡有很輕的呼吸聲,還有穿堂而過的風聲,隱藏在世界另一面的簌簌聲響再傳出,許多蝴蝶、飛蛾都已破繭,灰霧提供給了鶴原更多的力量。

而現在,當她開始書寫,新的階段即將開啟。

在全球性質的巨大災難過後,或許將迎來新的能摧毀整個世界的巨大威脅,而人類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與之對抗。

世界之下

——在世界之下。

生活著以億計數的人們,他們庸庸碌碌,在這個世界上不停地來來回回,要生活就要從柔軟的床榻上起來,貢獻和展現自我價值,以此換取謀生的所需,只有在嬰孩時期才擁有理所當然的休憩,才可以表現出無能,但當他們逐漸有了對外界的認知和自我意識,就需要不斷地向上生長。

人就像是農民田地裡的莊稼,剛撒播了種子進去時,期待它將來的長勢,給將孕育麥苗的土地施肥,注意不讓鳥類把種子翻出併吞食,然後等種子發芽,就開始更精心的照管,小心蟲害,注意著澆水,預防大雨和乾旱,等待麥苗長大開花、傳播花粉,等待麥苗抽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