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著坐上馬背時,翁綠萼仍睡得沉沉,濃密纖長的眼?睫連顫都沒顫一下, 將臉靠在蕭持胸膛前, 一臉恬靜。

蕭持低垂下眼?, 看著她荔枝肉般的面頰上還沒有消退下去?的幾條紅痕,神情緊繃,正?想馭馬離去?, 蕭蕙卻突然掙扎著跑了過?來, 仰頭喚他:“二堂兄,我知道你恨我們?, 但,但我阿孃她生病了,不能去?牢裡?那樣陰冷潮溼的地方,她會受不住的。你把我抓去?牢裡?吧,放過?我阿孃,好不好?”說話間,女郎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哀意濃濃。

“你想多了。我不恨你,也?沒有閒工夫折磨你們?。”蕭持騎在高頭大馬上,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他冷峻鋒利的輪廓看起來更加不好惹,他說話的語氣也?淡淡的,夾雜著幾分不耐煩。

“張翼會帶你和你阿孃去?該去?的地方。讓開。”

他語氣平靜,但蕭蕙就是下意識照著他的話做了,連忙乖乖讓開,看著那匹矯健駿馬飛馳離開。

“蕭娘子,請。”

張翼示意她和已經平靜下來的陳氏自己去?坐那輛馬車,扶著陳氏進了車廂之後,蕭蕙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了一眼?還躺在草垛裡?的蕭熜和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蕭程,問張翼:“我阿耶和二哥他們?……”

張翼斜了這哭哭啼啼的女郎一眼?,公事公辦的語氣格外冰冷:“我按君侯吩咐行事,蕭娘子莫要為難我。”

蕭蕙有些害怕他,咬了咬唇,想起病弱的阿孃,還是鑽進了車廂裡?。

·

東萊城仍在戒嚴之中,因此蕭持縱馬進城時,街道兩旁十分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馬蹄噠噠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明顯。

待那陣馬蹄聲漸漸遠去?,臨街的人家大著膽子開啟窗戶一角悄悄往外望,卻沒發現什?麼不對。

回蓬萊莊少不得還要顛簸一段山路,蕭持見她在睡夢中眉頭都微微蹙起,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是哪裡?痛?哪裡?不好?

挾翼載著男女主人飛快拐進了幽靜長巷裡?的一處宅院。

他在東萊城中也?有住處,只是他不愛講究排場,宅院佈置的十分簡單,蕭持想起她養的那些嬌氣絢爛的花,從?前覺得素樸莊靜的宅院忽然就簡陋起來,有些襯不上她。

但此時也?沒工夫講究了。

這裡?的僕婦只負責尋常灑掃,見君侯突至,她們?慌慌張張地開門、燒水,見君侯抱著一個女

人大步進了屋,心裡?都悄悄鬆了口氣。

好在昨日才換了屋子裡?的床褥被衾,屋子各處也?都打掃擦過?一遍,要不然君侯冷不丁帶著個女人回來,她們?還不知道該怎麼伺候。

蕭持進了屋,熟練地拐過?一道屏風,將懷裡?熟睡的嬌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翁綠萼雖然習慣了蕭持硬邦邦的懷抱,睡得也?很香,但當她整個人被柔軟若雲的被衾包裹著時,她原本蹙起的眉尖緩緩放平,嘟囔著說了句什?麼。

蕭持湊近去?聽?,卻只能聽?到幾句無意義的雜音。

他唇邊也?勾上幾分淡淡的笑,伸手撫了撫她烏蓬蓬的亂髮,他的掌心乾燥而溫暖,拂過?她面頰,翁綠萼下意識地追著那陣熱源,蹭了蹭。

好乖。

蕭持望向?她的眼?神柔軟得像是一潭春池,水汪汪的,裡?面湧動著的愛意像是無聲遊動的水草,悄無聲息地纏繞上睡得正?香沉的美人四肢。

翁綠萼昏昏沉沉中,感覺到輕薄柔軟的衣衫輕輕騰起、剝離,衣袂擦過?她如冷玉一般無瑕細膩的身體,她下意識瑟縮一下,身子微涼,但隨即一陣帶著潮溼之意的溫熱,強勢地覆蓋而上,她卻瑟縮得更厲害了。

那陣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