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跑開,一個人在街上繞來繞去。

當再一次櫻子跑回來、走在他身邊,男人停住步伐,從揹包裡拿出不知誰人為她準備的保暖杯給她。

櫻子擰開喝了幾口溫熱還有些燙的水,遞回去看他裝好了水杯卻站在原地不動,而對上她看過來的平漠目光,男人臉上的表情不變,略微彎下腰,伸手在她身前。

他已不年輕了,可還是想牽住這個孩子,他們有太久不見,他太過想念。

不知何時從早晨起便有的陰雲微微散去,透出幾分明亮的天光來。

櫻子看了看他,輕輕地呼吸、不說話,在他平靜著神色想要收回手時,慢慢地牽住,於是男人的面龐上露出僵硬卻溫柔的笑來,他們牽著手走,像是塵世中無比尋常的一對平凡父女。

帶她回去他目前居住的地方,是獨戶小公寓,在三樓,可以爬樓梯上去,這裡沒有住著很多人,因地處偏僻而租金便宜,哪怕白日,樓道中仍舊昏暗,安裝的感應燈早就罷工,也沒有人來修理,走著時只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顯得格外沉寂。

走到三樓門前,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後,鑰匙插入門鎖,稍用力地擰了擰才開啟門,屋內的裝修簡單,牆面漆白、有一臺電視,還有些桌椅櫃子,沒有什麼人氣。

櫻子坐在沙發上,男人把電視開啟就去做午飯了,他的手藝沒什麼精進,所做的還是咖哩雞翅飯,他們碗中的雞翅都有兩個,櫻子已經在吃飯了,但鍋中的紅豆年糕湯煮好了,男人又起身給她盛了一碗。

咖哩雞翅的味道一般,只是煮得鬆軟、一嗦就掉,櫻子吃掉一個後,抬頭看到男人只目光平靜地望著她,自己碗裡卻沒有怎麼動,於是夾走了他碗裡的一隻雞翅,他笑了下,埋頭也開始吃飯。

吃完飯後男人去鋪被褥,但也只是簡單地從防塵袋從取出,然後鋪在榻榻米上,這座公寓的佈局是兩室一廳,他每日都打掃著兩間臥室,他自己的房間空蕩,可在這一間臥室裡有著許多可愛的裝飾與佈置,是小女孩兒會喜歡的模樣。

當走出那間臥室後,櫻子盤腿坐在沙發上發呆消食,看見了他,慢慢地道:“……森村。”

年少孩子的語聲有著如夢幻泡影般虛渺、輕飄飄地令人抓不住的感覺。

而在森村的臉上除了最初的表情麻木僵冷,等能做出自然的神情,眉眼間就一直都是溫和的慈父一般的笑。

因櫻子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他就低眉輕聲地問:“怎麼了呢,是有什麼事嗎?”

“紅豆年糕湯。”很好吃。

是她晚上也還想要的意思,森村看出來了,慢慢地笑,即使自己想對她縱容,但還是溫和地道:“晚上做別的湯,可以嗎?”等這個提議被輕輕地‘嗯’一聲應下,他就去洗碗了,廚房門關上時,在外面幾乎聽不到收拾清洗碗筷的動靜。

櫻子拆了日用品去洗漱,公寓雖然簡單得能稱一聲簡陋,卻有著熱水器,只是熱水供應得稍慢,不影響使用。

在睡午覺前,森村給櫻子拿了一個布偶,在各個銜接處有著密密的縫線痕跡,髮型和年幼時的櫻子一樣,是棕褐色發,底下則是粉色的眼眸,它穿著簡單漂亮的衣裙,而在毛絨絨的臉上並不笑。

玩偶被櫻子拿在手中,森村望著便不由得垂眉低眼地笑。

“我很想念你,櫻子。”

可他沒有嘆息,在這漫長的時間裡因太過懷念,於是自家鄉來到這裡,他報復的罪行始終沒有被揭露,反而成了他的一道‘投名狀’,於是終於能夠置辦這一處屋子和那許多物件,他也還存了一筆錢,不去動它、只想留著。

“這一次會留下嗎?我已錯過了太多你的時間。”

森村的面龐平靜而溫柔,還沒有得到回答時,眼尾已褶子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