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去,隨意地邁著步子在洋館裡走,只是注意著不去挨靠什麼,腳步也要輕一點。

最終站在樓梯口,她望著牆壁上繪著的畫,透過灰暗的玻璃畫框,仍能見那些美好十分、意境繾綣的畫面,它們一副一副地呈階梯向上,但她卻不再向上。

看過了後就走出門,忍成太郎抱著盒子,把它放下地後,在門口的階梯上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可以坐的地方,櫻子坐在了階梯上,認真地坐好、把自己團好,手撐著下巴,就看他把盒子上的灰塵全部拭去,是覆了牛皮的黑色盒子。

盒子頂上有著燙金的字跡——

致不死原櫻子。

只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字句,可是櫻子的面前彷彿浮現出藍鬍子大人的模樣,最鮮明的特徵就是藍色的頭髮和濃密的絡腮鬍,遠遠看去的話就像是一團藍蘑菇,而在他的面龐上還有著一雙流淌出蜜意的橘橙色眼眸。

櫻子不要開啟盒子了,於是忍成太郎又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在階梯上和她一起排排坐,只不過櫻子佔據兩級臺階就夠了,一階坐、一階放腿,而他的腿屈著都放在了兩級臺階下。

忍成太郎有些不明白,“不看嗎?”他跟著櫻子,當然知道這座洋館的鑰匙是有人給她的,或者說是從哪裡找出來給她的,因為本來就屬於櫻子,而她名下的所屬物有些多,她自己從來都不在意。

……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話,她不會來這裡。

洋館即使已荒蕪廢棄了很久,但其中仍殘留著生活痕跡,那些隨處亂放的小玩具、掛在牆壁上的畫,還有沒被帶走的很多東西,它們都講述了一段過往。

凌亂黑髮下,他的眸子中有些微的不明白,再度問道:“為什麼?”

櫻子有很任性自我,“不看。”說不看就是不看,要說之前還有一點傷心,可現在看著那隻盒子,她把頭髮繞在自己手指上,繞來繞去一會兒又退開。

“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有答案。”

她說著自己完全不懂得的話,她有什麼樣的問題,又得到了什麼樣的答案呢?

忍成太郎看著她,那雙漂亮的櫻粉色眼眸裡沒有一絲一毫陰霾存留,傷心的痕跡、或者說會致使她傷心的開關已經被關上,她會因一個人而傷心,也會因對方留下的禮物而治癒被傷害的心靈。

但櫻子忽然有了想說的話語,“完成了心願,就不會再回頭了。”

雅各布趟過名為‘死亡’的河流,最終步入了他的夢國,他的夢中有一整個世界裡所有能被呈現的美好,而他唯獨拒絕了櫻子,所以……雅各布是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縱使有遺憾不捨,可他選擇了放手,他給出祝福也得到了祝福。

他的偉大愛意從不曾離去,哪怕死亡阻隔,也仍溫和地庇護在櫻子身上。

得到了來自藍鬍子大人的安慰,櫻子不想開啟那份最後的禮物,但忍成太郎空洞無神的目光看著她,卻好像得到了什麼指示,開啟盒子的蓋子,看到那些筆觸極為細膩、畫面豔麗美好的小畫不太在意,只拿起了一隻藍色的橡膠八爪魚玩偶遞給櫻子。

橡膠八爪魚玩偶其實有一對,但櫻子從前只拿到了單獨的一隻粉色,藍鬍子大人收拾自己要帶走的東西,最終找到了另一隻圓滾滾的八爪魚玩偶。

從前的櫻子喜歡拿著八爪魚玩偶把玩,而再拿起的時候,就覺得它好小,一隻手就可以握著、在掌心裡滾動。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坐在路邊的階梯上玩著,櫻子在捏八爪魚,而忍成太郎把盒子放在一邊,盯著櫻子的頭頂好會兒,最終把自己乾淨十分的掌心攤開在她面前。

櫻子不明白地‘唔’一聲,忍成太郎道:“編髮。”

早上出門時候就是忍成太郎給她梳理的頭髮,而她的髮型到現在也沒亂,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