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過頭就看到伊迪斯又在動著眉眼——做她之前的不大高興的模樣,學得很傳神,就那種面無表情但是細節處就能看出壞脾氣的樣子,她想了一下,“沒有。”語氣難得地堅定有力。

逗了好朋友以及喪失了森村的手作蛋撻以後,伊迪斯就湊去忍成太郎身邊,凜太郎倒是想咬他,但是被他一把抱起來以後就麻木得不怎麼動了,雖然櫻子的小狗不討忍成太郎的喜歡,但他可是很會搗蛋、去和小狗玩起來的。

櫻子不在家的時間,他都很經常到她家裡來玩,看忍成太郎訓練小狗,還會去扒拉他們倆,被煩到的青年會揍他、把他拖去訓練,但小狗面對這一個‘不想熟悉的熟人’,下狠口咬做不到,不論怎樣都會被逗,一來二去在被扒拉後就有點自閉。

“忍成好會梳頭髮,”少年人的身量還未完全長成,也只能仰起頭看身邊的青年,他的語氣又放軟了,就和向櫻子撒嬌時一個樣,睜著略圓的眼眸,而眼尾微微上挑,精緻姣好的面龐上不乏討巧和可愛。

忍成太郎平靜十分地垂下視線,無聲問詢他想說什麼。

明明只是一個平常的問詢姿態,但伊迪斯一下笑起來,還露出了兩邊尖尖的犬齒,菸灰色眼眸裡一下盈入了光亮,大聲地道:“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和櫻子一樣的小辮子,還有,”他試圖比劃一下,但抱著凜太郎又實在不好動作。

看得出他那裝模作樣出的為難,但忍成太郎點了下頭,“我知道,你什麼時候要。”

伊迪斯快樂地晃了晃腦袋,其實在和忍成太郎、和森村相熟識以後,唔,他就很少去街上撿紙箱了,因為之前沒有地方堆放他的‘寶物’,被風吹雨打很容易破損而不得不再去找新的,而現在他可是有一層樓,就在櫻子家樓上,放滿了他的大紙箱,房間還在森村問過他的意見後改造成了紙箱迷宮。

也不僅那樣,像是他的頭髮……想著伊迪斯就不由摟緊了凜太郎,還把它顛了顛,他的頭髮現在都是由忍成太郎或者森村給他理的。

‘櫻子的全部,就是他的全部’,而世間的伊迪斯這個人實質是蒼白空洞的,他注視到櫻子,於是去學著走她走過的路,想要躲藏在她的影子裡,只有那樣才會安心。

得到了忍成太郎確切的應聲,他輕眨了下眼,就像是有蝴蝶自長長彎曲的眼睫上飛走,沉思了一會兒,“明天?明天我們一起出去玩?”他要在那種時候梳和櫻子一樣的小辮子,影子就是會無限靠近它的主人,或者說,他也想向他人昭彰自己於櫻子身旁的存在。

那份欣羨有很直白醒目,伊迪斯從來都大大方方的,被看到就被看到,反正櫻子的都是他的,而他也沒有被排斥,於是相當自在。

忍成太郎低低地應了一聲,“嗯,看櫻子吧。”

在前面,年少孩子走得不怎麼規矩,現在沒有人牽她了,但是她身邊有著森村,他就看著她搖搖擺擺地走路,偶爾還會蹦蹦、轉幾個圈,她總是很自在閒適,從未有急迫過,森村只看著她就止不住笑,從路旁摘了一根纖長無比的草葉給她。

不知道那是什麼草,和茅草有一點相似,但顯然葉片邊緣並不割人,櫻子捏著葉子底部,好奇地用葉尖撓撓自己的臉頰,有一點癢,然後捂著臉仰頭與森村對視,慢慢地開口:“……什麼?”

是什麼草呢?櫻子有一些好奇,可是那份好奇並不強烈,她臉蛋上並沒有很深的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神情,想了一下後就拋開了。>br />

回到了那棟偏僻的公寓樓下,櫻子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先去樓棟後看移植過來的大樹,它存活著,當初被掘開又填平的地面已看不出什麼痕跡,小草也已冒了出來,高大的樹木撐開了巨大的綠蔭,櫻子站在樹下仰頭看著,就看到一根遒勁彎曲的樹幹上掛了鞦韆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