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詞站起來時還有些頭重腳輕,可站都站出來了,總要接著瞎編。

一道靈光閃過腦海,宋崖詞抬眼時,目光清晰而堅定。

“陛下,陳雪啖並非刺客!”

言罷,宋崖詞認真觀察著虞應卓那張臉,生怕遺漏半點細節,以便及時做出反應,應對接下來的變故……

“不是刺客,那他是什麼人?”

宋崖詞神色從容,氣也不喘道:“草民初遇他時,他是逢春閣的花魁——雪容。

第二次見面,他向草民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說自己曾是宮中的太監,被五王爺帶出皇宮後又因為拒絕了王爺,無奈只能去逢春閣謀生。

再見面,就是在這一次的圍狩。他變成了五王爺的侍衛,負責保護五王爺的安全。雖然只有三面,可我已經與陳雪啖神交,我自然清楚他不是刺客!”

宋崖詞的話只有第一句是真的,可他身體筆挺,頭頸微微仰起,嘴裡吐出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再也挑不出比他更自信的人了……

……

等回過神來,少年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而本該裝著《太平經》的金盒也空空如也,虞應卓乾脆把金盒送了出去……

“這人身上的案子是朕的錦衣衛指揮使親自查的,你的意思是楚同舟查錯了?”

還不等宋崖詞狡辯,楚同舟就主動開口:“陛下,既然宋公子這麼說了,或許這件事真的有些誤會……”

虞應卓沒有錯過楚同舟眼底翻湧的痛苦跟攥到發白的指節。

“什麼誤會?”

楚同舟剛剛張開嘴,就被虞應卓打斷。

“楚同舟,朕不是要聽你說話,你閉嘴。宋崖詞,你來說,究竟是什麼樣的誤會,竟然讓朕手中最厲害的錦衣衛出了錯?”

宋崖詞假裝聽不出虞應卓話中的深意,只接著自己的思路講。

“兩日前,草民約他在群玉山見面。當日草民特地帶上了香包,不料,這香包竟然有吸引猛獸的功效。

在草民即將落入獸口時,竟然遇到了裴大人,他為草民解圍後,雖暫時脫困,可很快就因山中落石一同跌入山崖。

再醒來時,就遇到了王爺,又因為香包險些連累王爺葬身虎口。至於我的小廝……”

“……是陳雪啖太過擔心草民,失手打傷的。陛下也看到了,他如今全須全尾地出現,並沒有死。

真要論起來,草民反而更像‘刺客’。所以,這一切都是誤會!”

宋崖詞不敢回頭看木梨的面色,只能把頭抬得更高,死死盯著虞應卓。

半晌,虞應卓才再一次開口說話。

“裴斯覺,你說呢,是誤會嗎?”

早在宋崖詞竄出去說出第一句話時,裴斯覺就想好了自己該怎麼配合。

“回陛下,是誤會。畢竟臣從未見過陳雪啖,也從未得罪過他,他又怎會無緣無故地算計臣呢?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的巧合罷了。”

問完裴斯覺,虞應卓又讓人拖來虞澤洲。

被打了四十五大板的虞澤洲就這麼突兀地被拖進殿中。

還不等他喘口氣,虞應卓便質問道:“宋崖詞說,陳雪啖跟你之間的事都是誤會。虞澤洲,是誤會嗎?”

後背的傷帶累的虞澤洲腦瓜子都嗡嗡的響,他可管不了裴斯覺那廝陰暗的、若有所指的目光,直接怒喝一聲。

“誰放的屁,怎麼可——”說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匆匆忙忙改口,“等等——”

虞澤洲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宋崖詞,“……是誤會,的確是誤會。無巧不成書,那天發生的事情就是巧合嘛!”

虞應卓看著殿內這幾個各自包藏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