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斯覺回去的時候,混亂已經結束了。

除卻躺在地上的死人外,還有幾個臉色難看的人。

一個是楚同舟,還有一個是虞澤洲。

這兩個人一個面色鐵青,一個面色扭曲地發著瘋。

“小侍衛呢?這麼大個人怎麼說丟就丟了?!”

發現裴斯覺安然無恙地回來之後,虞澤洲的表情更加難看。

“人呢?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吳管家在一旁勸著,“王爺莫要擔心,或許是——”

“王爺,人找到了。”

吳管家剛要鬆一口氣,便看到地上兩具燒焦的屍體,一口氣上不去出不來,“這、這……”

陳雪啖搬出早就準備好的藉口,“方才這山匪打算從背後偷襲王爺,您身後的侍衛看到後跟他纏鬥在一起。

山匪或許提前準備好了烈酒與油,眼見自己就要輸,便使出了這種手段……”

吳管家眼前一黑,大氣也不敢出地看著自家王爺。

“王、王爺,節哀——”

“閉嘴!”

虞澤洲的目光銳利如劍,直接刺進吳管家的心底。

吳管家瞬間沒了說話的勇氣。

往日混不吝的虞澤洲今日竟然單膝跪在兩具屍體前。

其中的一具屍體的確帶著鐵面具,身量也跟小侍衛的身量相似,那雙手被烈火吞噬過,細節難辨,眼睛也再難睜開……

而鐵面侍衛已經清點過人數了,只缺了小侍衛一個人……

也就是說,地上躺著的就是小侍衛!

他聲音嘶啞。

“繼續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陳雪啖心中冷笑虞澤洲的多情跟愚蠢,嘴上振振有詞,“除了燒傷外,身上還有一處致命的刀傷,想必他在臨走前受了不少苦。”

他故意說著戳虞澤洲心窩的話。

也如陳雪啖所願,虞澤洲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

而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虞澤洲,當朝堂堂五王爺,竟然背起了那個死的不能再透的、髒兮兮的屍體。

虞澤洲沒管那些人的目光,只顧著一步一步揹著人往前走。

他也沒管那些人究竟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內心的情緒讓他來不及注意旁人。

他恨,卻也無助,就像十多年前失去母親的時候一樣……

並不陌生的情緒包圍了虞澤洲。

可年少的虞澤洲還有哭泣的資格,而現在的虞澤洲甚至不能哭泣。

“那些山匪呢?!本王要讓他們陪葬!”

吳管家顫顫巍巍,“王、王爺,山匪都被錦衣衛帶走了,他們帶的人多,我們攔不住……”

虞澤洲猛地抬起手,就在吳管家以為馬車內的桌案就要被推翻時,虞澤洲的手竟然頓住了。

吳管家瞥了一眼,才發現桌案上擺著的是一套白瓷茶具。

虞澤洲險些噴薄而出的怒火在遇到白瓷茶具後終於化為淚水。

流水蜿蜒,在虞澤洲臉上成了一條流不盡的小溪。

虞澤洲咬著牙,每一個字中都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悲痛。

“這筆債本王絕對要討回來!

宋家、楚家、裴斯覺,還有那群山匪,一個都脫不了干係!”

還留在湖山的楚同舟跟裴斯覺還不知道虞澤洲發了誓,兩人的交鋒還在繼續。

楚同舟好歹是查案的行家,他可沒有虞澤洲好騙。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具屍體不是宋崖詞。

也第一時間發覺這侍衛的死因並不簡單。

侍衛的致命傷的確是刀傷而不是火,可最致命的一擊在脖子。

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