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靠山屯二十多里就是五里屯。

程家三媳婦兒,程珍珍親孃徐小霞就是這個村子的。

現在秋收已經結束,全村在翻地,等地翻完了就種冬小麥。

吳秀蓮直起腰,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把鋤頭往地上一放,就坐在鋤頭把手上歇歇。

四十多的人了幹不動啊!以前不咋下地幹活,靠著給人看手相跳大神就能過好日子。

現在不行了,反對封建迷信,她因為這個已經被批評了好幾次。運動越來越厲害,她恨不得所有人忘了她以前是幹啥的。就怕有人翻舊賬挨批鬥。

越怕啥越來啥,程渺渺今天跟大隊請假‘複診’。就複診這個事兒吧,全村子都麻了,人孩子惜命,幾天就得去鎮上醫院看看,能不讓人去嗎,出了人命誰負責。

再說人廢了,也下不了地,她愛幹啥幹啥去吧!就連介紹信都一開半個月的。時間線都拉長了,該著她程渺渺時來運轉。

這不,跟黃二狗糾集,不是,是召集幾個志同道合的‘哥%命小將’就奔著五里屯來了。

程渺渺出手大方,承諾事後給三十塊鉅款,人家服務到位,不但武裝的像樣還租了腳踏車。

程渺渺坐在黃二狗騎的腳踏車後頭,屁股都快被顛散架了。為了給自己正名,順便在要這些年的補償,屁股受罪就受罪吧!甘蔗哪有兩頭甜的。

這次她準備狐假虎威,把事兒搞大點兒,讓真相大白還她一個公道。

加上程渺渺一行六人,三輛腳踏車衝進了五里屯。

這業務黃二狗熟,他那身行頭就是準備幹這個的。平時他只是給人打雜的,充當群演的角色。今天他就當主演了,雄赳赳氣昂昂的他來了。

真的假的誰能知道?要是懷疑敢去某委會去問嗎?那肯定不敢。所以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三輛腳踏車直接就騎到了田邊地頭,‘嘎吱’停在田邊上,幾個人下了車。

黃二狗叉腰,“領導呢?誰是五里屯領導?”

那理直氣壯的樣,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的。

地裡的人已經發現了這幾個人。

現在的人對這群特殊的人是又敬又怕。比見了公安還心虛。

有人撒丫子跑去找隊長和書記了。

田裡的人看見他們這些人已經不幹活了,放下手裡的工具不知所措。

這裡也包括了吳秀蓮。

她手搭涼棚擋住陽光看向地頭上,那裡站著幾個穿綠裝的男青年,還有一個穿著破舊的小姑娘。

程渺渺都不用特地打扮,她原型出鏡,一看就是苦孩子。

大隊的幹部們有一個算一個,倉惶而來。

“同志,你們好 請問,幾位同志前來是指導我們五里屯工作的嗎?

哎呀歡迎歡迎。”一個五十左右的男人,表情僵硬的抓住黃二狗的手就使勁兒握手。

臉上還擠出點兒笑,一看就是被迫營業的。演技不行,差評。

黃二狗抬著下巴,“我們不是來下鄉指導工作的。

這次來是想解決一些問題的。你們屯子有個叫吳秀蓮的?誰?叫她過來,問題就出在她身上。”

“啊?她,她幹啥了?”老書記心裡直翻個。

“呵呵,她幹啥了,那你把她喊過來就知道她幹啥了。

不要消極抵抗,要積極配合革命同志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程渺渺都崇拜這二流子了,這人也是文盲吧?一張嘴就是一套一套的,接多少業務才能說這麼順溜。

黃二狗看出程渺渺的崇拜了,他把雞胸脯挺了又挺,他現在就是正義的化身。

平時沒幹啥好事兒,但這次他覺得自己乾的是正經事兒,他是給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