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劉杏花,有你後悔的那天!我等著。”周桂英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的感覺。“都走,我就當這孩子沒爹孃是孤兒了,去把醫藥費交一下你們就走吧!我也不指望你們啥了。”

周桂英不願意跟他們繼續扯皮,太累。

床上的程渺渺不是不失望的,她想報警,她想分家出去單過。

回程家就是死路一條。可她現在都不能動,指望別人看來是不可能了。

可以理解,人周桂英跟程家無冤無仇的 ,犯不上為了她跟程家結下生死大仇。不誇張,這年月報警抓人那就等於生死大仇了。

人家能為了自己跟程家剛還照顧自己已經很好了,她得知足。

“啥醫藥費?是我讓你們把她送醫院的嗎?還是我讓她裝死還要住院好幾天?

誰把她送來的誰掏錢,誰讓你們多管閒事兒,走走走。”孫麥穗大手一揮就要走人。

周桂英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你們虐待孩子還有理了?都解放多少年了,還有像你們家這樣不把人當人看,還搞封建迷信的。

很好,以前咱們大隊對你們家網開一面,你們不但不反思還要得寸進尺。

行,這次回去開大會,重點批判一下你們家的問題。

你們家的成分也要重新劃分。”

這話把孫麥穗給嚇到了,現在是1968年,運動正如火如荼的時候,那上一趟供銷社都得對一句口號。

他們紅星大隊不允許亂搞,只好好抓生產,所以程家這樣的一直沒下狠手處理,其實也是怕出這樣的壞典型壞分子影響大隊榮譽。

你以為周桂英不想報公安,一個是她不想摻和私人恩怨,再一個是怕影響大隊榮譽。

他們紅星生產隊那是一連拿了三年的先進了,怎麼能為了程家這幾顆老鼠屎壞了整鍋粥。

但程家人太沒數,屬於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她不客氣嚇嚇他們了。

孫麥穗張張嘴,對上週桂英冷冰冰嚴肅的臉,她這才意識到,這人是幹部,她有權。她要是找個油頭整他們程家那就能整。

又狠狠瞪了一眼程渺渺,她就說吧!這玩意就是喪門星,她還說錯了?

再撒潑蠻橫好像行不通,這時候得服軟。

她還挺識時務的,“周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人口多,吃都吃不飽哪來的錢給這死,這孩子看病啊!

要我說沒啥大事兒就出院得了,我家珍珍都說了,回家讓她歇幾天,我每天給她一個煮雞蛋,這還不行?

我們家孫子都沒有,還想咋樣啊?”

周桂英似笑非笑的看向程珍珍,她算看出來了,這閨女一肚子壞心眼兒,“你家困難能把她養這麼好?

我可是聽說你家這寶貝疙瘩一天倆雞蛋,十幾年這麼吃著,這叫沒錢?她上學一年也不少錢吧?

她身上這衣服八成新連個補丁都沒有,資本家小姐也就這樣了,你跟我說你家困難?”

“媽呀,周主任你可不能隨便亂說啊!啥資本家?

我們家往上數那八輩兒都是貧農,你可不能隨便給人扣帽子。

我家珍珍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你說,我聽著。”周桂英雙臂環胸等著孫麥穗狡辯。

孫麥穗這時候還真不敢,她要是說了那不就坐實了搞封建迷信嗎?

“說不出來了吧?不給也行,從工分里扣。”周桂英懶得跟她廢話。

“啥?唉喲,要命啊!這是要餓死我們一家子啊!”孫麥穗忘了小護士的警告往地上一躺就撒潑,其餘程家幾個人一臉的悲悽,像周桂英欺負了他們似的。

程珍珍恨極了多管閒事的周桂英,這本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