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人進入山谷中後,並沒有出現如陳湛所說的種種狀況,第一天他們除了趕路、欣賞風景、閒談以及思考之外,沒有再遇見其他狀況。及至深夜,他們都停止趕路,就地休息。

太玄門外圍的七十二座山峰範圍極廣,多是深山老林,無人涉足。不過,這一行人都是當時的青年才俊,尋常的猛獸根本不會靠近他們,便是連偶開靈智的妖獸也極為懂事的遠遠避開 了。

夜色沉沉,山道中漸次燃起了篝火。白天雖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但所有人心中都在各自盤算。除卻宗門之間的明爭暗鬥,各派內部之間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許一葉作為太玄門中少有的幾個淡泊低調的二代弟子,除卻落日峰之外,與同門交手的次數可謂少之又少。以前還小的時候,他並不明白同門爭鬥的意義,心中只有修行。可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漸漸明白了有些爭鬥是必須的。太玄門固然是個整體,同氣連枝。但作為整體的部分,即包括昊雲峰在內的五座山峰,在某種程度上得保持著一定的平衡。落日峰已經很久沒有出過什麼人才了。

數百年前,他的師傅岑夏以水龍吟劍訣中的一式“橫舟截春江”名動太玄門,正式接過落日峰的大任。其後,數百年的落日峰便再未有過什麼輝煌了。

太玄門有很多天才,但練劍的天才著實很少。縱觀數千年的歷史,以劍道天賦著稱的不過爾爾,其中太玄門劍道天賦第一的自然就是那位青蓮祖師了。他自然不敢奢望自己的天賦能夠比得上青蓮祖師,只是想著在這一代自己能夠在劍術成為第一人。

劍術第一當然不是自己說的,是要別人承認的。尤其是那些在劍道上有著天賦的人承認。如果不是此次廣衡太強,他都想著無論如何也要與安惜玉戰上一場。

而在千佛寺一行人中,廣泉雖然是師兄,但實際上千佛寺的所有人都以為未來在廣衡身上。很多時候,廣泉都處在一個相對尷尬的位置。他比廣衡早入門十幾年,一身修為也著實強大,然而與廣衡一比則黯然失色。寺中早有傳言,將來廣衡會接掌千佛寺。

這些年他縱然日日修行,可終究不免犯了嗔戒,心有不甘。礙於種種,廣泉一直沒有機會和廣衡真正交手。來此之前,他想借著此次仙古論道光明正大的和廣衡較量一番。

“噼啪”聲突然響起,火苗猛地躥高。廣泉瞧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廣遠,心想這個小師弟還真是無憂無慮。廣衡則在入定中,從廣衡入門到現在,廣泉印象中的這位師弟一直是個雲淡風輕的形象,頗有師尊的風範。

“師弟,此番論道,需要為兄相助嗎?”

廣衡帶著笑意睜開雙眼,道:“多謝師兄好意,此番論道我自有分寸。”廣泉知道廣衡修為強大,寺中的六品神技是和太玄門四大劍訣相提並論的高明修行法門,廣衡能一人同時修煉,實力自然超過了太玄門諸人。

“幻冰谷封谷兩百多年,此番重出修真界,怕是實力不俗。”廣泉說道。

提到幻冰谷,廣衡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道:“幻冰谷的喬道友著實可怕,我曾暗中以天眼通觀其修為,卻無法近身。幻冰谷修行的功法與中原不同,本身就有隔絕的功能,如果她修為與我相若,不應當我的天眼通完全被隔絕在外。”

“師弟的意思是,她的修為在你之上?”

廣衡默然,道:“而且是遠在我之上。”說完這句話,廣衡像之前很多次陷入困惑一樣,“能夠完全隔絕我的天眼通,只怕是連本門了字輩的師叔們也做不到。如果喬道友的修行高到了這種地步,卻又何苦來參加此次論道。”

“我比較好奇太玄門的莫青淵莫道友,上次你不在的時候,他來拜見過師尊。”

廣衡頗為好奇,道:“他拜見師尊做什麼?”

“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