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清晨時分,莫青淵做完早課,從無極殿出來。如今的他已經習慣了從無極殿進進出出,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尊重。

似乎也習慣了他作為掌教真人關門弟子這個身份。

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他比數年之前沉穩了許多,不再那麼輕浮,不再那麼焦躁。

莫青淵靠著無極殿的欄杆,看廣場下的來往弟子,覺得好生愜意。一些弟子注意到靠著欄杆的莫青淵,停下腳步,向他行禮問好,莫青淵報以微笑,還之以禮。

突然間他聽見蕭寒在喊他,他循聲望去,正看見蕭寒在無極廣場朝他招手,莫青淵趕緊下去。

“師傅,您吩咐。”莫青淵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出現在蕭寒面前。一年多來,因為陳湛、曹寧修行,在無極殿待命的任務自然交給了這位小師弟——莫青淵。

而莫青淵自然沒讓蕭寒失望,雖然沒有如同陳湛般出色的領導能力,但做事謹慎、井井有條,倒讓蕭寒另眼相看。而除此之外,最讓蕭寒哭笑不得就是莫青淵的這句口頭禪了。

蕭寒又想起了他那一次在山門之前對莫青淵說過的話,彼時他的回答讓蕭寒感嘆“孺子不可教也”,可是時至今日,他的想法改變了一些。

原先,他想要莫青淵按照自己所設計的人生軌道來行駛,不過種種跡象表明這並不現實也不可能,那麼何嘗不能讓莫青淵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長起來呢?

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應該是獨一無二的。

或許讓莫青淵沿著自己的成長路線取走,更能給他帶來驚喜。

看著莫青淵,蕭寒微微笑道:“師傅帶你下山一趟。”

“師傅您怎麼有時間帶我下山?下山去做什麼?”莫青淵來了興致,很是高興。

蕭寒捋了捋鬍鬚,笑道:“下山當然是去除魔衛道了。”

“那感情好,弟子也想多殺些妖魔來增進修為,不過弟子有個疑問,什麼妖魔要師傅您親自下山啊?”莫青淵站在蕭寒身後,往前快走了幾步,笑著道。

蕭寒知道接下來莫青淵那無窮無盡的連環提問模式又將開啟,於是他當先走了,莫青淵倒是機靈,立即跟了上去,仍舊在問著剛剛那個問題。

蕭寒邊走邊說道:“儒門聖人不是有句話叫做‘有事,弟子服其勞’嗎?你跟著師傅下山,這些事情當然是你替為師做了。”

“那師傅您幹什麼?在一旁幹看著?”

“是啊,不然呢?”

“可萬一我對付不了呢?”

“那你就躲起來,我不是教過你,打不過就跑嗎?”

“師傅您剛才還說下山時除魔衛道的,躲起來怎麼除魔衛道?師傅,您……”莫青淵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一臉“怒意”的蕭寒。

莫青淵趕緊止住,訕訕笑著,而後岔開話題,指著山下的臺階,說道:“師傅,您說這臺階為什麼……”

“你要是再廢話,我送你去戒律堂禁足。”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蕭寒發現莫青淵的話多了起來,而後,越來越多,有時候,蕭寒覺得很囉嗦,很煩,煩到想把他送到戒律堂去禁足。

於是,短暫安靜的師徒二人,拾階而下。

莫青淵沒走過這條道,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這是第一次。他站在山門前很多次,也曾因為好奇或是無事俯身看過,確實夠陡,但直到自己親自走過才發現這臺階陡得不同尋常。他跟在蕭寒後面朝下望去,如同深淵一般,若非他修行在身,只怕會立刻蹲下來,一級一級地伸著腿下去。

“如此說來,孔睿姝那個小姑娘真的不容易,孤身一人爬上了昊雲峰。”當然這句話他也只是在心裡默默唸著,沒敢說出來,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再多話,此時的蕭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