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萍把董正的衣服仔細地掛在衣架上,又手腳麻利地給他沏了杯茶,這才在旁邊坐下,輕聲問道:“今天有許大茂的訊息嗎?”

董國華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喊了聲“爸”,接著說道:“是啊,快說說。”

董正輕輕吹了吹茶水,蒸騰的水氣瀰漫開來,他的眼睛隱在其中,讓人難以捉摸。“我們應該小看許大茂了,他有預案的。”

韓萍精神一振,身子往前湊了湊,趕忙追問:“怎麼說?”

董國華也迫不及待地湊上來,臉上滿是好奇的神情。

“外事局,調查科到民政局調查了許大茂的婚姻狀況,你猜怎麼著?”董正賣著關子,眼神看向自己的妻子。

“別賣關子啦,快說!”韓萍有點急切,眉頭微微皺起。她現在可沒心情猜。

董正“哼”了一聲,說道:“許大茂和婁曉娥三個多月前就離了婚。”

“啊!”“有這事?”韓萍和董國華都忍不住驚撥出聲,臉上滿是驚訝,這著實有點出人意料。

這年月,離婚可是稀罕事,韓萍很快收回訝色,說道:“那這樣,外事局就沒理由抓許大茂了。”

“哪有這麼簡單。”董正淡淡的說著,表情波瀾不驚,“剛離婚不到半月,丈母孃全家就出逃了,而且周圍也沒人知道許大茂離了婚,而且合法合規。這次要不是外事局到民政部調檔案,誰知道呢。”

“外事局有理由懷疑,許大茂是有預謀地參與了並知曉婁家出逃計劃的。”

董國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要不然哪有這麼巧,那外事局應該又審問了許大茂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是外事局內部的事,不會外傳的。不過街道辦陪同外事局到許大茂所住四合院調查,反饋上來的情況是,婁曉娥和許大茂在家裡大吵了一架後,回了孃家,再也沒回去。”董正語氣始終平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韓萍感嘆道:“許大茂算無遺策,怕也早想好藉口了,外事局怕也沒有好的辦法。”

董正冷笑道:“如果只是外事局簡單的調查,可能讓許大茂混過去。只是這次是有人早有預謀專門找他麻煩的。”

“許大茂得罪人了?不應該呀,我們這段時間也注意著他,沒見他在外玩,都是家裡和廠裡兩條線。”韓萍一臉的不解,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軋鋼廠,許大茂是李懷德的人,他給李懷德做了個方案,在廠裡組建新員工技術培訓基地,可以使員工的學徒期從普遍的三年縮短到半年,甚至只要三個月。”

母子倆聽了,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驚歎出聲,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董正,期待他繼續講吓去。

“以前,我們都只是幹部培訓,廠礦是高階技工進修,而學徒都是跟著師傅慢慢摸索,工人師傅文化水平不高,有的還沒什麼耐心,所以一般新員工就得學個三年才能考核過關。”

“而許大茂向李懷德提出針對新員工,系統地學習基礎理論,再由帶徒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指導實踐,不需要分心打雜,就一心一意學技術,從反饋回的資訊來看,效果良好。”董正的語氣中也對許大茂這一舉措表示了欣賞。

“這不是好事嗎?如果成功了,那他們就是大功一件。”董國華不解地撓撓頭。

“對許大茂是好事,對李懷德更是好事,可對軋鋼廠楊廠長一系就不是啥好事了。生產部本就是楊廠長的基本盤,結果李懷德和許大茂這麼一搞,把生產部拉扯出好大一塊,如果再推廣開來,李懷德不得再上升,那置楊廠長於何地”

“這楊廠長豈會善罷甘休,這不來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再順勢推自己人接管學習基地。”董正忍不住拍手叫絕。

“這一招厲害,如果打實了,李懷德豈不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