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衝嘴裡唾液大量分泌,喉結禁不住動了動,嚥了一口口水。

以前,街上會有賣泗粉的小販子,挑著泗粉挑子街叫賣:\"泗粉,丸子泗粉來了。

然後就會有周邊玩耍的小孩子圍上攤子,直到家裡的大人付錢,或是一手拎著雞毛撣子,一手拽著小孩從攤子邊上離開。

小時候的周衝最鐘意這一口,可惜不知從何時起,這種泗粉挑子就消失在大眾視野中了。

這是怎樣的神仙演員?沒有十年以上的經驗,他的動作絕不可能做到如此熟練流暢。難道這人以前就是從事這個的,後來才轉行當了演員?想著這些,他在一個小桌前的馬紮上坐下。

暫且不說周衝此時心中思緒萬千。也就三四分鐘的工夫,對面的老戲骨就把泗粉端了過來,輕輕放在周衝面前,轉身回到泗粉挑子前繼續忙碌。

周衝食旨大振,一邊道謝,一邊從桌上的竹筷筒裡抽出筷子,挑了一筷子泗粉,輕輕吹了吹氣,將之送進嘴裡,嘴巴一吸溜,把過長的泗粉吸入口中。嗯,正宗的古早味道!糯、滑、鮮、香,這一口之後,周衝的嘴就沒停歇過,直至把最後一口湯喝完。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他起身伸手向老戲骨豎起大拇指:“真美味。有十幾年,沒吃過味道這麼正宗的泗粉了。老闆,您應該去開店!多少錢?”說著拿出煙盒,彈出兩根香菸,老戲骨半躬看身,伸出微微雙手顫抖地接過一根。\"謝謝少爺。收您5厘。\"

周衝收回煙盒,往自己嘴裡叼了一根,抬手就要用打火機替老戲骨點菸,卻見對方把有菸絲的一頭塞在嘴裡,有過濾嘴的一頭懸在外頭。臥槽,自己好像拿出黑道具了,穿幫了?對方這是在補救?歷害!但接下來怎麼辦?鎮定,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實在不行,估計會有影視後期處理的。深吸一口氣,伸手替對方把煙調個頭,插進嘴裡,打著火替對方點上。

接下來怎麼往下演?5厘?應該是5個銅坂吧?可是道具在哪裡?現在臨時去找,也不現實。自己身上就一部手機,煙、火機、嗯對了還有一隻在平臺上幾十元買的機械錶。用其他的不合適,用手錶頂帳,應該最不可能出戏。那麼給自己安排一個留洋回國的角色,應該挺靠譜的。此時此刻,周衝戲精上身,開始飈演技,為了耍帥,刻意夾著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菸圈,眉頭微蹙:\"我走番(留洋)十幾年,今天剛回來。路上恰好遇上刮颱風,媽祖娘娘保佑,留得一命,但身上的行李全弄丟了。我先把手錶抵押在你這裡,等我回家讓人把錢給你送過來。\"說著就解下左手上戴的手錶遞了過去。對面老戲骨雙手連搖:\"使不得,使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弄壞了,或是弄丟了,我賠不起。不算您錢了,反正也不值幾個子兒,這泗粉當我請你了。\"

\"那就多謝了,敢問大叔尊姓大名,家住何處,改日定當厚報。少爺,你客氣了,老漢姓盧,盧阿六。\"恰好在此,雨幕裡衝出一個頭戴斗笠,身披suo衣的大漢,疾步邁入草寮。來人側身抖落身上的雨水,解開斗笠、suo衣的綁繩,把右手中的鋤頭靠在草寮的柱子上,抬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看見老戲骨正對他點頭:″阿虎,這風大雨大的天時,你出門做甚?家裡都好?六叔,這雨這麼大,我不是怕田裡的紅薯秧被淹了嗎,這不去田裡通了水道,現在放心了。旁邊這位少爺是誰家的,好人材!\"說著對周衝拱手致意。

周衝連忙回禮,抱拳道:“兄臺謬讚了,在下週衝,剛從番邦歸來,不巧遇上臺風天,在此處避雨,有幸品嚐到盧大叔做的泗粉,美味至極。”

阿虎爽朗一笑:“原來是周少爺,看您這打扮,定是見過大世面的。”

周衝微笑著說:“不敢當,不敢當。倒是兄臺如此勤勞,風雨無阻去護田,令人敬佩。”

阿虎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