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2/2頁)

在懺悔……

“誰……是誰來了？”

像是察覺到有人來。

猴子的身體微微顫抖，身上的鐵鏈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他抬眼看見兩個陌生的面孔，眼底深處流露出無盡的滄桑與無奈。

“我的天！這裡怎麼又有一隻猴子！”

宇重化極發出哀嚎。

因為身後同樣也有一隻猴子在追殺他們，現在前後夾擊，跑都沒地方跑了。

“猴子？”

然而，這隻髮色金黃的猴子，好像不喜歡別人叫他猴子。

他冷哼一聲，說道：

“哼，毛頭小子，你好生沒禮貌。”

“想俺老孫當年，在花果山自封美猴王，俺一聲令下，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孫皆對俺唯命是從。”

“俺在那水簾洞中逍遙快活，稱王稱霸，好不威風！待到大鬧天宮之時，更是意氣風發。”

“俺手持神通如意棒，棒影翻飛，打得那滿天神佛丟盔棄甲、屁滾尿流，無人敢與俺爭鋒！”

就像緩緩開啟了回憶的閘門，猴子講述起自己的往昔歲月。

御宸疑惑的問了一句，“你壁畫上的那隻猴子。”

“都說俺老孫不是猴子了……罷了，猴子就是猴子吧。”

介紹這麼久，發現對方還沒認出自己的猴子惱羞成怒，然後又忽的自覺無趣。

他抬頭望了望看不到天空的漆黑山洞。

山洞頂端怪石嶙峋，尖銳的石筍倒垂，彷彿隨時都會扎向地面。

隨後猴子又低頭自嘲的笑道：

“俺老孫曾經天不怕地不怕，可歷經這諸多磨難，方如夢初醒，這世間的規則猶如銅牆鐵壁，豈是俺能輕易打破的。”

“那些曾經的輝煌，不過是過眼雲煙，徒增了這滿心的無奈與心酸吶。”

“那西行之路，本以為是俺這妖身的救贖之旅。俺也確實目睹了諸多妖怪的惡，從此不再以妖怪自居。”

“開始兢兢業業的降妖除魔，欲要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可後來俺驚覺，妖怪有惡人，人亦有惡徒，別說是凡人，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漫天神佛，也不見得個個清正高潔。”

“那些在西行路上為非作歹的妖怪，哪個不是漫天神佛的坐騎或寵物。”

“倘若這些寵物和坐騎作惡，那麼身為主人的漫天神佛又有何資格對俺老孫說教？”

“俺想通此節，便決然褪去了一身果位，只想重回花果山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山大王。”

“但即便如此，那漫天神佛也依舊不肯放過俺。說俺屢教不改、冥頑不靈。”

猴子說到此處，怒不可遏，雙目圓睜似銅鈴，雙手緊緊握著拳頭，奮力掙扎，鐵鏈被掙得嘩嘩作響，火花四濺。

“他們竟殘忍地殺害俺的猴子猴孫，將俺那美麗的花果山毀於一旦。”

“再次將俺擊敗，重新把俺壓在了這五行山下，還揚言要讓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猴子越說越激動，身上的鐵鏈瘋狂晃動，發出錚錚鳴響，彷彿在替他宣洩心中的悲憤。

“俺不甘！不甘啊！”

他仰天長嘯。

那聲音猶如驚雷炸響，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絕望，在山谷中久久迴盪，驚起一群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