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急敗壞的樣兒,就像個地球輔導孩子寫作業的老父親。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寫書法的時候,心要安靜!看你這一筆字兒!這是外面文鳥拉的鳥屎嗎?細細坨坨這也是字兒?我說了!!飽滿圓潤!飽滿!圓潤……」

可憐的江吃飯壓根不知道什麼是飽滿圓潤,她不能理解這些成語,然而大量的知識就如填鴨一般的被傾倒在她的腦殼當中,她甚至來不及消化它們,她想她是後悔了,她找了一口不太適合自己的飯鍋。

江鴿子哭笑不得的阻止:「喂!餵過了,你這是家庭暴力麼……三個月前這孩子還是個文盲。」

然而俞東池卻耿直的抬頭道:「佛偈艾利可不等她脫盲,這世上隨便一個國家的王,都會幾筆東大陸書法,這是起碼的門面……」

事實就是這樣,寫東大陸的毛筆字,是上流社會身份的騷操作之一。

江鴿子聞言一窘,便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也後悔了。

他想讓江吃飯做女王的想法,實在就有些理所當然了,可是他說了,俞東池就會努力幫他往那個目標走,他重視自己,而這種重視是生活任何一個小結上都能體現出來的。

他希望佛偈艾利有個女王,俞東池就準備為他培養一個女王。

可惜江吃飯根骨已成,知識可以隨便彌補,可人的見識,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

而佛偈艾利沒有這個時間等待了。

江鴿子目前從這個缺了門牙,只認吃飯的孩子身上,看不到一絲半點的成為王的基本素質。

江吃飯含著眼淚又寫了十張黑漆漆的大字,她將這些大字遞給這個魔鬼御覽,俞東池看看手錶,一臉厭惡的擺擺手,然後……這可憐的孩子就帶著一臉墨汁飛也似的跑了。

江鴿子默默的看著那個背影,他是一點兒都不敢同情。

俞東池為她找的家教老師,是北燕第一高等大學的校長,他甚至圍繞著她的成長,制定了一個龐大的計劃。

恩,這個計劃有個難以言喻的名字,它叫《傀儡計劃》。

說出來有些殘忍,那孩子就是修剪的有個人樣子了也沒啥用處,她連層次高一點的思考方式都不懂,說白了,她就是再成長一百年,也沒啥用處。

所以她只能成為一個傀儡,北燕的傀儡。

看著江吃飯離開的背影,俞東池久久不語。

好半天,他才帶著一絲孩子氣的羞惱扭臉對江鴿子說:「我知道您在想什麼。」

「什麼?」江鴿子並不理解他的意思。

俞東池徑直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拿起他的手親了一口之後,他仰臉喪氣的嘀咕:「您在想,這骯髒的政治對麼!」

江鴿子聞言失笑:「想什麼呢?我沒有……」

「您有,這幾天您看我的眼神就是這樣的,那種……」俞東池仰臉躺在沙發上,好半天才找出一句單詞來形容道:「那種憐憫又帶譏諷的。」

江鴿子無言以對。

沒錯,他是這樣想的,然而沒有這骯髒的政治,佛偈艾利該怎麼辦呢。

用眾生所謂的光明方式來挽救這個國家嗎?

全民眾志成城一心為國,祛除外敵,解決內戰,實現統一,全民自救……

等等,佛偈艾利沒有這個世界,佛偈艾利人也沒有這個覺悟。

讓他區區的地球庶民腦袋來解開佛偈艾利這個大疙瘩?

他沒有這個本事。

室內十分安靜,好半天,江鴿子才輕笑的抓起俞東池的手,帶著足夠譏諷自己的味道說到:「看你說多奇怪,好像我多清白是的。」

「奇怪?您怎麼用這個字眼?」

「怎麼不奇怪呢?哦,奇妙?奇趣?算了,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