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面兒,整的跟工藝品展覽一般。

江鴿子舉著筷子冒涼氣,他壓根不知道哪個是先吃的,哪個是後吃。他就隨意的用了幾筷子,反正都沒用對地方。

怎麼看不出不對了?那老頭一「慈愛」的笑,你就不對了唄。

那桌子上光是各色乾糧就擺了十二種,各色小菜也有十多種,先上什麼,後上什麼都頗為講究,人就孤零零的坐在哪兒,像地球一般,別人都圍著你不斷的繁忙轉悠,然後你就莫名的尷尬,莫名的感覺有隔閡,覺著自己是多餘的。

江鴿子本來想跟莊九德一起用,反正也是一大桌子呢。可這老頭就溫言軟語滿面慈愛的說,他都安排好了,就在隔壁跟這邊一模一樣,都是後廚精心烹飪的……

說完人家開推開考究的餐廳隔扇門給江鴿子看,江鴿子就捧著飯碗跟戚刃他們遙遙相望,各種彆扭。

問你的意見了麼?誰給你的權利替我安排的?

雖然這一套鋪排下來,把個江鴿子這樣兒的鄉下土財主真是震撼的不要不要的,然而他也不準備忍耐這一切,他渾身上下不舒坦,還無比膈應。

昨晚他睡在這裡,還做了一個奇怪的萌。

很小隻的俞東池就在這老頭的陪伴下,在長長的鋪了金邊桌布的桌子上用飯,他的小腳丫子是懸空的,體態是端正的,然而臉上的笑容是呆滯的,空洞的。

那傢伙,還真是可憐,就是這樣長大的啊!江鴿子睡在古老的大床上尋思,這床鋪上得死多少人啊?哦,小小的俞東池他得多害怕啊?

怪可憐的。

我活的是多麼滋潤,想幹啥就幹啥。

打發了辛翁,江鴿子穿著隨意的去了餐廳,而這一次,他吃了簡單的早飯,後廚用了自己的廚師長,與九德先生,戚刃,還有他的帶來的門徒唐凌就都上了桌子。

一小車食物,一層乾糧,一層粥品,一層小菜被他們吃了個乾乾淨淨,江鴿子把油炸薄片咬了個咔咔作響,碎渣掉了一桌面,吃的噴香。

吃了便餐,九德先生便從門房送來的那堆,屬於他的請柬裡挑選出幾張出門玩兒了,為了他得體面,他用了這院子裡最好的專車。

有皇家記號,不用上車牌那種。

至於江鴿子,他也有厚厚的文藝界演出請柬,畫展,小劇場演出的邀請函在等他,有厚厚的一尺多高百十多張呢。

江鴿子即便沒有上流社會的帖子,也有文藝圈的水池可供游泳消遣。去年雕塑界入圍馮肯的就他一個,屬於萬裡江山一根獨苗。

他來中州,中州的雕塑文藝圈的人可不是高興壞了。甚至皇家藝術高校的那些人,還眼巴巴的期盼他可以去指點教授幾堂課呢。

老管家丁翁恭敬的送江鴿子他們出門,一直到他們走到巷子口,他才翻身回院子。

一邊走,這老頭還一邊想呢,我到底錯哪兒了?那位好像不喜歡我啊?我到底錯哪兒了?

趕巧他又看到跟助手一起出門採購的廚師長付開年,就笑眯眯的過去問到:「您?這是出門呢?」

呦,今兒這態度跟昨兒可不一樣啊?

付開年點點頭,笑嘻嘻的回答:「恩,我衚衕口大賣場看看去,你們家裡這些東西我們爺兒不太喜歡啊。」

丁翁心裡有些不滿意,然而現在也不敢帶出來了,他用同等人的態度詢問到:「衚衕口貨品不全,咱家裡有內供衙門的採購資格,那頭東西都是帝國最好的,回頭我給您送牌子去,對了!有件事跟您打聽一下?」

付開年一愣,他多機靈,一看門口,又看看這老頭兒,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想明白,付開年就嘿嘿一樂,順手一拍這老頭的肩膀道:「牌子就算了,我們爺兒有自己的喜好,你也甭打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