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全部的零花錢兒,可不是來給這位討人情送機遇的。

然而她肩膀才微微一動,身邊卻有一隻大手伸過來,按住了她的身勢。

戚刃笑眯眯的對石美說:「勞煩石姑娘,才將我在街口看到一家老餅店,能請您去那邊幫我買五十包回來麼?」

說完他從懷裡取出錢包,抽出一張嶄新的十貫錢鈔票遞給了她。

石美面色一驚,街口的老餅店一年四季排長隊,去了那邊沒個一小時時間是回不來的。

戚刃表情露著親切的笑意,然而眼底卻閃著命令的光芒,他下巴對這個胖姑娘微微擺動了一下。

接著,石美姑娘便面色一白,手指顫抖的接過鈔票,低著頭小跑著離開了小飯館。

她心裡清楚,這些貴人肯定是要搞事了,然而他們到底要搞什麼事情呢?

直到此刻,這位有些小心思的民間姑娘才徹底有了危機感,什麼機遇,什麼奇遇,什麼奇緣這樣的詞彙,算是徹底從這姑娘的腦海里翻篇了。

那些人到底跟自己是不一樣的啊!

她一邊跑一邊想著。

張顯榮眼巴巴的看著江鴿子,而江鴿子卻做出思考的樣子,好半天兒他才認真的對這倒黴蛋說:「我想,這些救助金跟你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張顯榮表情錯愕,他驚訝低呼道:「怎麼會!我好歹……好歹也屬於災民吧,若是那筆錢兒不到位,破產也就是早晚的事情啊。」

說到這裡,他看著面前懸掛的電視道:「難不成我也要找個地方跳下去麼?」

江鴿子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他的語氣也是相當篤定的說:「愚蠢!即便你跳下去,你也拿不到一文錢兒。」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反正你就是拿不到。」

張顯榮的人生再次來到了死角,他眼眶的濕意越來越濃,似乎只要有一絲絲的磕碰,那裡面的噴泉便會噴濺而出。

江鴿子善意的遞給他紙巾,看他低頭抹了一會後才故作同情並關心道:「不要難過,你還年輕呢,任何苦難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完,張顯榮便抬頭從聲音嘶啞的大聲說到:「可我父親不年輕了啊!我全家都被我連累了啊……為了避稅,我們……我們用的是家裡人的戶籍證明,如果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何苦坐在這裡難受!您說得對,我還年輕呢,我日子長著呢!可我就恨不得去死了才好,可我父親不年輕了,我的親戚們並不能從我的買賣裡拿一文錢的報酬,我要連累死他們了您知道麼?」

江鴿子搖頭:「我不知道。」

張顯榮嚎啕大哭起來。

小飯館的食客不發一言的看著,而隨著這倒黴先生的哭泣,越來越多的人眼睛裡渲染上了濕意。

江鴿子等他的情緒宣洩到一個度之後,才拍拍他肩膀到:「你就是哭出一條河來,也是沒有用處的。」

張顯榮哽咽到:「可是,我該怎麼辦呢先生?」

江鴿子嘴角微勾了,再次遞給他一張紙巾後道:「不知道你看沒看過人權保護法?」

張顯榮停止了哭泣,抬臉困惑的看著江鴿子問:「人,人權保護法?」

江鴿子點點頭:「對,人權保護法。你的遭遇我很同情,然而這件事從經濟的角度是沒辦法處理的,從大樓上跳下去也好,從大橋上跳下去也好,都沒有一點用處。

銀行破產就是破產,而經濟法大部分的條款是為了保證經濟暢通,協調保護它的一種手段,它跟您的直接關係很少,不過從人權法的角度,如果你能豁的出去的話,我想此事還是有解決的辦法的。」

張顯榮也是人生真正走到了絕路上,當他聽到江鴿子這樣說,便渾身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