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遠比紫禁城遼闊奢華,然而它又發出一股子莫名的敗象。

江鴿子微微嘆息,順從心裡的感覺往宮的中心一路便尋了過去。

他如今算作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了,因此這一路就是出了萬華門的範圍,遇到並不對遊客開放的門禁,憑著帶來的身份牌,也能隨意叫開那些門。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之後,他總算是找到了與連燕子約好的地方,銀河南岸口。

聽聽!這是多有意思的名字,金宮內的水域它叫銀河。

那傢伙以為自己是宇宙的王麼?

銀河南岸渡口,望不到邊緣噴了皇室旅遊管理局標誌的復古遊船,被冷凍在銀河岸邊,並隨著冬日一股一股的寒風索索發抖。

連燕子就站在避風的地方等待著,當他見到江鴿子頓時就面露喜色,小跑著就顛兒過來了。

腳步愉悅的跟小孩兒一般。

他與江鴿子如今並不畏懼寒冷,然而依舊應季穿了暗藍色的過膝粗紡棉袍,足下是翻毛笨頭靴兒,並且還帶著時下年輕人中流行的棒針毛線帽兒,圍著手織的駝色圍巾,像個正在讀書的樸素學生一般的。

他便笑著迎上來說:「我還想著,一會若還不來,我就接您去。」

說完他將預備好的暖手包遞給江鴿子捧著,又從衣服口袋取出一個防寒的口罩給自己帶上。

江鴿子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問:「你怎麼這幅打扮?」

連燕子笑著解釋:「這滿宮的遊客,難不成您要穿這身溜達?」

他對江鴿子身上的貂皮大氅揚揚下巴,說完從肩上卸下一個雙肩包,彎腰幾下從裡面揪出一件與自己差不離的棉袍遞給江鴿子道:「您換上這個,不然……這裡面到處都是搭話的,尤其是從這邊過去的中線地段,遊客多不說,那些耳目也討厭的很。」

說完他用帶著毛線手套的手,指指身邊河岸的一顆大樹,眉毛很是不愉快的挑動幾下。

哦,那邊顯然是有監控的。

江鴿子接過棉袍,換下自己的貂皮大氅,又帶上跟連燕子差不多的毛線帽子,圍巾手套外加口罩。

這下,這兩人倒是立馬就進入普通人的角色了,他們如一對在冬日遊玩的學生哥子一般的上了冰面兒。

連燕子拿起脖子上掛的相機,對著江鴿子就是一頓咔嚓。

等到他拍攝完,他這才看看鏡頭,扭臉對戚刃說:「你們就跟這裡等著吧,金宮我熟,回頭我送你們殿下回來。」

戚刃他們笑笑,便不再跟著了。

冬日的銀河冰面上,節奏是低沉緩慢的鋼琴重複音。一年四季,金宮有著各式各樣的姿態,春天是春天的,夏天是夏天的,秋天是秋天的,自然這冬天也是無法替代的。

紅牆碧瓦,白雪玉帶,岸邊垂柳凝霜與極不登對的福利社烤腸車共存著,香味能在寒風裡穿透老遠。

他們就那樣隨意的走著,四處溜達著,如普通遊客一般,在金宮的銀河上尋找著。

銀河冷的厚實,卻因水質清澈,低頭用目力就能穿透寒冰看到冰下的成群遊魚。

連燕子知道很多過去的故事,那些皇妃,那些皇帝,那些歷史名人,他肚子裡的水分厚實,就是看個橋墩都能說出個一二來。

「您看,那邊是如意橋,以前王女出宮,就得從這裡離家,象徵著一切如意順心……哦,我好像跟您說過,金宮銀河每年總要淹死幾個人這件事吧?」

連燕子指指不遠處的一座漢白玉橋道:「去年還有幾個小姑娘,玩著玩著就莫名其妙從這橋上掉下去兩個,等到人找到了,撈起來早就涼透了!外面都傳說金宮那些冤死的妃子就住在水下找替死鬼,小時候……家裡也有長輩也警告我們別站在銀河邊上,說是這裡面住著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