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就如那人所說的那樣,是個冤案麼?以他目前提供的幾分檢驗報告單來說,還真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可也不是沒有問題,這就太……噁心了。

端氏!他記住了!

周松淳小心翼翼的打量江鴿子,見他表情平靜,就說:「我,能問麼?」

江鴿子被他驚了一下,好半天兒才反應過來道:「哦?哦!能問!也沒什麼事,就是邢……邢玉娟的喪事兒,那邊希望他來辦,我答應了。」

周松淳有些驚,剛要開口說點什麼。

坐在身邊的段大爺卻猛的站起來,老頭兒小跑的就走了,還帶氣的把居席地板都踩的咚咚作響。

江鴿子無奈嘆息,趕緊對黃伯伯說:「老黃,你趕緊著去拉回來,真沒大事兒!別為外人攪的家都不安生……」

他話還沒說完,黃伯伯便自在的來了一句:「我拉他做什麼?那兩口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什麼玩意兒!分不清裡外人的東西!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家的事兒您甭管,我都懶得跟您學!老大憨厚,老三和善,老四那人跟你走的比我都好!就老二兩口子不是個東西!我就問您一句,那傢伙前段時間是不是來找您了?」

江鴿子輕笑著說:「怎麼,你知道?」

「哎呦!好歹都喚我一聲伯伯,街裡就這麼大,一戶一個鋪面這是心裡明白的道理!您照顧街坊誰心裡不說好?偏偏吶,哼!還不知足,偏他鬼球鬼球整了四個,反手就還轉租出去?怎麼著?就他聰明?我們都是傻子?難道您老就不會租出去麼?」

江鴿子笑到:「這事兒打住啊,不許提了!明兒老段知道都不跟你們玩兒了。」

一直在一邊不吭氣的薛班主悠悠的就插了一句:「誰跟他玩兒?是他賴著我們,我們都不稀罕帶他!麻煩玩意兒,裡外都不分的東西,還死皮賴臉的……你看我跟老黃合作的多好?再說,我自己有人跟我玩兒,前幾天明川還想帶我環球遊,哼!我都不樂意去!」

恩!你拽!

江鴿子無奈的搖搖頭,感覺自己越發像幼稚園帶小班的阿姨,真是哄也不是,嚇唬也不是。

其實也不是段二哥兩口子來求過,只是江鴿子私下貼補的就這一戶。

他又不傻,只是頭四年那會兒,這兩口子做什麼好吃的也打發家裡孩子送來給他嘗嘗,算計確實是算計,可江鴿子也真沒少吃人家東西!

怎麼說呢,人心有偏向,手掌有正背,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給段四哥兩口子整藝術籍,為什麼要悄悄貼補段大哥兩口子入口的鋪面?幹嘛要照顧老黃的兒孫代表自己跟衙門走動?

人情最怕消耗,才將段二哥家確已經消耗掉最後的情誼了。

不然,老段頭追什麼追?

誰也不是傻子!

周松淳坐在一邊兒聽江鴿子絮絮叨叨的跟兩個老頭說街裡的事兒,就越聽越覺著神奇。

甭看三巷后街一模一樣的鋪面,把誰家放著跟誰家挨著,那都是大學問。

那個姓黃的到真是可惜了,天生一副智囊參謀的腦子,可惜生在了這個地方。

那個薛班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說不喜歡誰家,江鴿子就無比信任的給打發犄角旮旯去。

甭看這老頭是個瞎子,可偏偏他就做到了代替江鴿子,看著三巷人心的作用。

還有剛才跑出去的老段頭,那就是江鴿子的茅,誰要是犯一點兒不尊重,在老三巷玩手段做鬼,這老頭能帶一群人擠兌死對方。

然而這還不算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周松淳終於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廊下小酒宴過去,段大爺也沒回來。

等霍安帶著人收拾完地方,黃伯伯這才從懷裡取出一個本子,粘著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