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蛙許是喝多了,便張著嘴,高高低低的往河岸邊的一架老水車上,吐著清澈的水流……水動車轉,一切的景緻,經由水流,還有來自小假山瀑布一側,由舊木雕琢,仿若已經動了幾十年的小水車梳理運送,頓時一切景緻就被盤的靈活起來,充滿生機……

這就是一個地球華夏,常常有的小水法景緻……並不費什麼功夫。

水車將歲月抬起放下週而復始,帶走一切,生成一切,永不休止……就像它周遭,那些已經由水打磨的圓滑的山石……幾顆小樹,藤蔓,花草均由石而生,樹石輝印,參差錯落,柔剛並濟,隨意輕巧,正相適應,景若天成……

低頭仔細看去,便能窺到,那山其實是巨大的,連綿的……順著山石瀑布下,一條沾滿青苔的小路,沿階而攀上高山,便能見幾處若隱若現的山裡人家……那人家門前,井岸樹下,才將還有老者在下棋,如今許是吃飯去了,只留下幕天席地,棋盤蒲團,殘局仍在,許人一會便回來繼續了……

時間就這樣也連線了,周轉了……

若不耐煩等,便抬頭靜觀對景,於山水邊,蓮池之上,正是漏了一半的圓形漏窗,漏窗那邊,影影綽綽,有竹葉隨風擺動,遠處還有人家,還有有聲音,還有更多的小巷,以及無限的時光故事,可供品味,可供思量……

這地方,實在是了不得了。

不論是視覺感受,嗅覺感受,聽覺感受,還有心理感受,這裡有的一切景都能舒服自在的,循循漸進的,一重一重,仿若戲劇開場一般,將一切元素化為引子,引子拉開幕布,出一場人間真情,人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參演進這故事裡去,一點都不覺著自己是外鄉人。

現場無人說話,只有各種沉重的呼吸以及暗嘆聲不斷傳來。

同時江鴿子也在小心翼翼的看,他在觀察著他們的神色。

畢竟,這些都是拿著街坊產權自由做質的評委呢,他不得不關注他們的一言一行。

是的,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為了討這些人歡喜,才能換來小票票。

當看到他們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逐漸一重重變為欣賞,他略不安穩的內心到底是落了地。

要知道,雖都是東方的世界,可畢竟成長道路不同。

就拿老三巷的街坊來說,按道理三常郡是九州最貧困的地方,然而這邊的小庶民先天的彪悍自傲。

也不知道靠著那一貫兩貫收入,他們到底傲什麼勁兒,反正人家就莫名其妙覺著自己了不得。

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清楚的,反正九州人從來都是大地之母老大,他們是老二,剩下的那些?

他們連人都不算!

蓋爾東大陸人脾性張揚是出了名的,並且他們對美學的追求,也深受本土本根的影響,具有濃鬱的大國子民張揚脾性。

好比薛班主那把鐵琵琶,那是要多重,有多重,要多難彈有多難彈。

有時候江鴿子也納悶呢,木頭不好麼?鐵器能有什麼共鳴效果?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可薛班主偏偏幾十歲的人了,他就見天背著一大塊鐵疙瘩到處溜達,絲毫不覺著累得慌。

幾十歲了,骨頭都缺鈣了,他硬是要帶上鋼甲去彈,並且他的琵琶音兒大開大合,不送出一二里地,那都屬瞎彈琴,是功夫沒用到的原因。

而他這種音樂表現形式,也是蓋爾人喜歡並且欣賞的。

一切曲兒,首先音兒要足夠響亮,然後再講究旁的方面。

就是要……大啊!巨大啊!無限大啊!

咳,真是奇怪的審美觀。

並且,薛班主還一口咬定,鐵琵琶需要的鐵礦,那必須是三常裡面的常安郡的老鐵礦產出,那才是正宗,至於旁的地方,那一概都是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