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鴿子乾巴巴的點頭:「哦,這個啊,知道還有麼?」

「當然還是有的,每年都有各種各樣的花色,像是那些場外評委下車的站點,總有一些人去發半份紀念品,以及宣傳冊……」

「半份?」

「是,剩下那半份需要到該藝術家的展廳轉一圈之後,才能湊成一整份呢。」

媽蛋,太卑鄙了!

墨女士看江鴿子臉色有些黑,就趕緊說:「閣下不必擔心,無論是指定評委,還是外場評委,還是臨時抽選出的評委,只要成為藝術評委,公平,公正是每個人都要堅守的鐵律。不論是那一級的評委,他們對藝術的態度,絕對不會因幾場餐會,還有那些不入流的紀念品所能動搖的。」

江鴿子聞言,身體就微微抬高了一下。

他說:「真的?」

墨女士嚴肅的說到:「當然,一個國家如在藝術大賽上耍弄不入流的手段,那麼這個國家的藝術,恐怕也就進入末流了……我是看了老三巷的民藝申報照片的,您請安心,我對其中一些作品,是極其欣賞的……我在高教的時候,也學過幾天藝術鑑賞,所以,請您相信外圍評委的眼光,他們都有藝術鑑賞的資歷,會給您們一個正確評價的……」

會麼?

鬼知道……

江鴿子帶著滿腹心事,繞了大圈的在八層溜達了一圈,最後,他總算是來到了屬於他們的十號廳。

不得不說,在老三巷展館這一件事上,還真是託了人家俞東池的福氣。

他們走後門來的展館有足足一千平方,而這麼大的面積,比起隔壁八號大廳,四五個南大陸小國拼湊起來的聯合館,也就小了三百平方。

唯一不太美麗的地方就是,江鴿子他們這個十號廳,正在花瓣與花瓣錯位,有弧度的地方,它帶了兩個彎,並且光線也不是那麼好。

所以在設計上,就必須要花上一些心思了,

總算是藝術大賽有個大概瞭解的江鴿子,他一進十號展廳,就看到老街坊們正一臉菜色的坐在場地當中,全都是一副霜打了的蔫樣兒。

剛才強撐出的那股子見誰懟誰的氣焰,以後不知道消失在了哪條巷子裡了。

江鴿子心裡嘆息,臉上還要露出不在意的笑,他用極放鬆的語氣笑話他們道:

「我說老街坊們,這是咋了?葉落了?花謝了?偷地瓜吃,半夜被窩放屁,你們這是被那口子踢出被窩兒了?咋都這個喪樣兒呢?」

人群當中,段四哥微微抬頭,他看著江鴿子說:「鴿子,我們去隔壁看了一眼。」

江鴿子走過去,坐在了搬來的石墩兒上。

他點點頭說到:「隔壁?八號廳啊?我也去看了,怎麼了?」

段四哥站起來,語氣有些小激動的比劃著名說:「人隔壁,地毯都要換上他們國家的,人家還預備了半屋子紀念品,還請了樂隊,咱……咱有什麼?您說,那些裁判……」

他這話還沒說完,小腿就被人拍了一下糾正到:「評委!評委!說了幾遍了,外圍評委,指定評委,抽籤評委……你以為看球呢,還裁判!」

段四哥的腿兒向後甩了一腳,沒回頭大聲說到:「我知道評委!我是說,就靠著咱們從老山牆上搬下來的這些磚頭瓦塊,還有您從廢料廠搬回來的老樹皮……咱能成麼?」

江鴿子笑著過去,他輕輕拍拍段四哥的肩膀說:「四哥,你去看看我嫂子的指頭,你去對她一手針眼子說能成麼!你對你燙的這一手大燎泡說能成麼!都到這兒了,您往哪兒退?再退?真就退到我四嫂子的被窩裡了?」

有幾個老街坊在人群裡喃喃的嘀咕到:「可人家都那麼好……咱是真不成,甭說藝術家坐鎮了,咱們連個藝術學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