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部牽引頭車已經緩緩入水,那是一部比地球火車頭大最少二十倍的頭車,它長長支出鋼臂,撐開螺旋……隨著刨冰機轉動的破冰聲,它一段段的向前推動著……

隨著河面越來越開朗,一輛一輛的城堡車慢慢開入河道,入水,便撥出水下氣包,輪換水槳……隨著陣陣軸承卡入正確卡槽的聲音,那些城堡車,便連線成一條船線,越來越長……

江鴿子站在河岸邊,低頭看著王哉河的水面。

此處,水清無魚。

其實,昨天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從王哉河的水裡,看到大量的金屬粒子。

別人看河水,許是藍色的,碧綠色的。

然而他眼睛裡的王哉河水,卻如水銀河般的發著無生命存活的銀色死光。

看到這樣的水,再想起慈祥的民宿老奶奶,還有街上的紅裙子……他心情怎麼會好?

「我國醫學機構,已經緊急組成了醫療小組,我們做了最詳細的後續計劃,從九州幾家銀行,申請了最大的保險份額,這裡,不會按照你想的那樣惡化下去的……最好的醫生就在下游……」

李瓊司悄然來到江鴿子身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鴿子就打斷他說:「現在,我們的醫學已經發展到,可以將神經元及細胞當中的金屬元素分離出來了麼?即便是分離出來,那麼……腦損傷呢?可以百分百治癒麼?」

李瓊司表情又僵住了。

從沒人這樣直爽的,毫無顧及的,就差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了。

看他沉默,江鴿子就輕輕且了一聲,將腦袋扭向幻陣方向,很平靜的繼續道:「沒有金剛,哦!沒有資歷證,還想開大車?我並沒有一顆太過柔軟的心腸,不過我想……在你們扯皮的時候,即便是把未成年孩子想辦法帶離汙染區……也是一項大功德吧?我還從未看過,這世上有任何一個國家拿自己的子民做人質,於他國談合同的……」

「請您閉嘴好麼!」

李瓊司的聲音忽然提高,江鴿子扭臉看向他。

卻看到這位皇子雙目赤紅,雙拳緊握的在岸邊發著抖。

「我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能說麼?您想過瞭解真相的兩岸災民從喀鶴郡衝出去,一路席捲過去,隨著謠言越來越可怕,到了最後……會給整個九州帶來多麼大的損失麼?你知道失去國家領土,被後代子孫譴責的壓力麼?你不瞭解!就不要隨便,隨便口出惡言!」

江鴿子眨巴下眼睛,認真思考了一會,就笑出聲道:「呵啊!是呀,怎麼辦呢?你們總是站在最高的角度義正詞嚴的說,一切是為了國家整體,然而這也遮掩不住,我們在天空整整浪費了……」

正爭論間,大地忽然一陣震動,王哉河水忽然猛的猶如舞著擺動的綢緞一般,扭曲飛舞起來。

正在掛鉤作業的軍人,猛的跌落水底,墜像銀色的深淵。

頭船還未安穩,已經開始劇烈的左右搖擺,連帶著它身上已經拖掛了的十幾輛城堡車,眼見就要側翻……

危機時刻。

無數的綠色藤蔓忽然從右岸卷出,向著河道中間衝去。

「毛尖,你們是死人麼?趕緊救人!!」

李瓊司先是被震感帶倒,等他反應過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脫去衣服,要跳入水中救人。

然而當他身體猛的躍起,還沒有入水,他就被一條女貞藤蔓拉扯著,重重甩到了岸上。

江鴿子一邊指揮著藤蔓救人,一邊扭臉對他厲聲說到:「別礙眼!!」

直到此刻,李瓊司才想起來,王哉河水已經重度汙染。

當下,這位皇子冷汗就激了出來,他捂著彭彭亂跳的心臟,有些呆滯的看向王哉河。

此時的王哉河上,幾片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