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一排的老頭們,心內真的有千言萬語想說,他們能夠反駁,然而江鴿子不給他們機會,就像這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奇怪的協會不給任何人機會一樣,江鴿子也學著他們不要臉了。

就不讓你們說話!

江鴿子我行我素的繼續講著:「因為記錄的圖騰延伸出了繪畫藝術,因為祭祀延伸出了雕塑藝術,因為祝禱吟唱而產生的音樂藝術,這一切你們都承認,然而……因為生活的本質而延伸出來的紡織藝術,刺繡藝術,家裝藝術,你們就否定了,不承認它們是藝術了?

那麼?你們的藝術是什麼?自從那個叫,什麼的什麼人在什麼島捏出一個莫名的破球子,他就成了唯一標準了?誰給你們的權利?」

本來放鬆的現場,忽然情緒就緊繃了起來,可是……隨著江鴿子面露譏諷一句句的追問下去,一眾評委內心裡卻覺著,臺上這個年輕人,他其實講著的,就是他們心裡早就想說的話啊……

只是他們沒敢……

呵呵!

大家都沉默的聽著,眼睛逐漸晶亮的發著光。

江鴿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臺下,聲線一點沒有浮動的說著:「是誰告訴你們,藝術必須就要圍著鮮花,美酒,宮殿,英雄,天堂或者地域轉悠?是誰規定的藝術就必須激昂拒絕俗氣的?不許生活化的?它就得是悲憤!悲慘!悲憫!悲烈!悲泣著的?還要講上一大串斗室小民,也許一輩子都不懂得道理?

這個世界是小民多還是藝術家多?

它們難道就不能按照爹們的方式,存在的意義,僅僅就是為了人這個個體而服務的麼?取悅人不好麼?喜慶點的作品,令人高興一笑就有罪麼?你們是誰,大地母神?就連大地母神都沒有規定,我們不許笑,那你們憑什麼阻止我們笑?藝術出現的原因,其實它的本源就是為了為人類服務,取悅人類!賣點生活藝術品怎麼了?我們沒有給國家納稅麼?如果有罪?誰來判定我們有罪!你們麼?」

臺下雅雀無聲……

江鴿子換了一張永動的球的照片。

他隨手一指,毫不在意的說:「我看了藝術發展史。大概就是這破玩意出現之後,藝術就得代表一點什麼了,然後隨著某個破協會出現,他們就否定了生活藝術了……誰給他們的權利?我昨天還跟我家街坊說呢!甭怕,那個最多就是個聲音比較大的威信單位!

請諸位記住這個詞兒,威信單位!他們甚至連一般掌握權利的單位個體都不是,更加算不得權威機構!威信,是威望與信譽的意思。而權威,卻是對權利的自願服從……很顯然,你們這個破會,不具備權威性,所以我說它是威信單位,首先我就不服從它!你們有意見麼?」

講到這裡,江鴿子猛的站起來,忽把兩隻手猛的拍到桌面上大聲吼了一句:「去!把那個叫薩霍蘭的傢伙!從墳墓裡刨出來!挖出來!指著他的屍體問,薩霍蘭,你敢代表藝術麼!你問他敢不敢?」

一剎那,不管是臺上或是臺下,除了江鴿子,一切人的腦袋都是嗡的一聲,剎那之間,啥都聽不到了。

江鴿子作為外球人,是沒有本土人的畏懼之心的。

所以他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呢。

他看大家都震驚了,依舊很無所謂的繼續揭發著:「一個叫薩霍蘭的人捏了一個球,然後他的孫子就給藝術奠定了一個標準?

然而藝術需要標準麼?如果藝術真的有標準,那這顆星球也太悲哀了……

昨天晚上我看資料才發現,還有一件更加悲哀的事情是,這個所謂世界藝術組委會,亦不過是一個不懂藝術的人辦起的一個沙龍。

為什麼薩霍蘭的孫子要辦沙龍呢?因為這傢伙壓根玩不轉藝術,他要吃飯呢,就不得不需要借住祖宗的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