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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凡人出門,柴米油鹽醬醋茶。

江鴿子出門,豬狗牛羊,大紅花。

初春的冷雨,打在牛角巷的青石板路面上。

眼睛看到的,是巷子口兩棵古老巨槐下,雨霧繚繞小長街,人從裡面出來,帶著三二分仙氣兒。

耳朵裡聽到的,是路口打牛奶的銅鈴聲,結夥上班的腳踏車鈴鐺聲,附近工廠大喇叭播報新聞聲,洋傘支開的彭彭聲,還有兒童穿著小雨靴踩水的嬉鬧聲,高跟鞋踏在石板路的咔噠聲……

而後,不知道哪位老先生開啟了洋匣子,古老的戲劇絲弦遠遠近近,熱熱鬧鬧的這老三巷的一天,便慢慢揭開了幕布。

一座舊城,總有時光眷戀捨不得抹去的痕跡。

而常輝郡的老三巷,就是這城中人,無論最後走到世界的哪個角落,一說故鄉,能想起來的地方就是牛角頭,牛角尾,牛角街巷合起來的老三巷。

這一大早兒,江鴿子卸下門板兒,擺好自己的牛肉乾攤子,這才端著碗想吃兩口稀的,就聽到對門段奶奶在陽臺上問他:「呦!爺兒?今兒起得早啊!」

江鴿子笑的溫柔極了,他說:「早,早!嗨這不是大集嗎,起早點好多賺兩個零碎花花不是……」

段奶奶一臉不相信:「看爺兒這話說的,缺誰的也不能缺您這兩個不是。」

江鴿子承情的點頭:「那是那是……」

段奶奶說完,忽然變了表情的說: 「爺兒,你知道麼?衙門收異獸肉的價格又跌了!」

江鴿子聞言一愣,看著段奶奶的表情莫名的微妙起來。

他輕輕的嘮叨了一句什麼,然而誰也沒聽見。

「已經這麼久了啊……」

對面老太太憤怒的伸出胖乎乎的三個指頭,像發生了國家大事兒一般大聲說到:「衙門那邊貼了佈告,大弓野豬跌了三文,酸鳥的毛跌了十文啊!我早就讓你大哥去碼頭攬工,他倒好!非要做祖傳的獵人,我呸!全蓋爾的崽子,落地就能打的破玩意兒,有啥好前途……還不如碼頭開弔車呢,都賴那個……那個什麼黨來著……「

「奶奶……那是全民進步黨……」

「呸!對,就是這個什麼進步……哎?爺兒!您哪兒去呀!!」

「中州……」

「哎呦,這話說得,大清早的發癲兒了,爺兒你去中州作甚呢,這早飯都不吃了?」

江鴿子跑的飛快,他要去找個大傻子,恩,捎帶還有個小傻子……

老戲臺前,三個調皮的崽子跪成一排,薛班主瞪著眼睛嘴角抽搐著。

鄧奶奶扯著自己家孫子的耳朵,表情好不巴結的對老班主說:「哎呦我的老哥哥,這幾個崽,也就是您的手段能給磨平了……看在三輩子街坊的份兒上您就收了吧……」

老班主一臉橘子皮顫抖著憤怒:「收了?奶奶!!我收個屁!您當我們六順班兒是垃圾堆呢……」

江鴿子從他們身邊迅速飛奔而過……

街頭鈴鐺脆響,打牛奶的吆喝在巷子口蕩漾著。

樹兒子看著老子的背影一陣委屈,又不帶它……於是它把滿樹的枝葉都委屈成一陣清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人們,這文正式完結了!深深鞠躬。

這個時候,我就最後吐下苦水!我可不容易了,從正月開始連排著五個長輩親人住院,手術,我家婆婆幾天前又摔了一腳,腿斷了!

其實吧,我知道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可我就這一點愛好,好不容易抑鬱症從中重度到輕度,我都感恩的不成了,接著我家成群的小朋友就開始排隊給我找麻煩,好吧,八月底我還要嫁閨女。

這就是生活啊,它到處是壓力,你又不得不接受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