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笑道:“姑娘只問我有無問鼎天下之志,卻不問我有無問鼎天下之能?”,

安曉慧眼波動了動,道:“一個人的能耐問是問不出來的,我只好自己來求證”,

陸鴻啞然失笑,道:“我卻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請教姑娘”,

“但說無妨”,

陸鴻斂去了笑意,道:“北海狐族與青丘狐族歷來交好我是知道的,但彼此之間並無從屬關係,據我所知北海狐族甚至更人多勢眾一些,小曼雖說是青丘國的小國主,但論威望還遠沒到能請的動北海四大刀客的地步,你肯來已經算是破例了”,

“不錯”,

“而論地位,論名望,那位冰綺姑娘只怕比小曼更高”,

“不錯”,

“她本也沒有必要屈尊來我這紅塵劍閣,無論我是否有問鼎天下之至她都不必”,

既然不必,那安曉慧丟擲這個餌就必有所圖。

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也不必說,他知道以安曉慧的聰明自然是聽得出的。

果然,安曉慧淡淡一笑,讚許地望了他一眼,問道:“你在想,我族在打的是什麼主意?”,

相比於他的委婉,安曉慧顯然直接的多。

陸鴻也沒有再繼續委婉下去,點頭道:“我的確好奇的很”,

安曉慧站起身,慢慢踱著步子走到窗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知道神州之上的隱世仙宗嗎?”,

陸鴻點頭道:“知道一些”,

“你認為我族算是隱世之人。。。哦,隱世之妖嗎?”,

“當然算的”,

在他心中北海狐族一直與崑崙仙宗,南海觀音宗類似,神龍見首不見尾,帶著一種夢幻般的神秘色彩。

安曉慧道:“‘隱世’二字在於一個‘隱’字,隱者,藏匿,無名者也,他們的名字本該無人知曉,但歷來所謂的隱士,隱世仙宗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是為何?”,

“是因為。。。。。。”,

陸鴻唇角動了動,卻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名字。

隱於山林,藏於山水的隱士原本的確應該是默默無名,無人知曉的,但他們的名字卻偏偏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古之許由,巢父,商之伯夷,叔齊,漢之商山四皓,魏晉之竹林七賢。。。。。。有哪一個是真的隱的無影無蹤的?

至於崑崙派,觀音宗等隱世仙宗更是長盛不衰,香客不絕。

安曉慧道:“隱士有許多種,有人真隱,有人假隱,有人先官後隱,有人先隱後官,還有人名隱實官,以隱求官;隱世仙宗也有很多種,翠屏山上有姑射仙子的魂魄,不得不關閉山門,崑崙仙宗已佔據仙山,山上的仙人想獨佔天地靈秀,自然不想多收門徒分享山上的靈氣,偶有門人弟子神州現蹤便能博得個御劍乘風,降妖除魔的美名,山上的仙人自然不缺香火供奉,觀音宗依水而生,背靠福地洞天。。。。。。其間種種不一而足,但你若以為所謂隱士,個個都是無求無慾之人,所謂隱世仙宗,個個都是天上的神仙,已不與凡人爭,那可就錯了”,

“就算仙人真的能超脫於紅塵,也超脫不了自己,求道的路是沒有止境的”,

對於隱士云云,陸鴻一向敬而遠之,但對隱世仙宗他卻自有一分敬畏之心,安曉慧的這番言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心裡當然覺得吃驚,但細細品來卻覺其中每一個字都難以反駁。

求道的路是沒有盡頭的,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停下腳步,不可能當真修到心不動則人不妄動的境界,而他們的心若還會動,權衡之間又怎會沒有利弊二字?

“我族自也不是真正的隱士之妖,做不到無求無慾,無爭強好勝之心,此次來關中,我和冰泓不過是車前之卒,冰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