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沒到探視時間,秦霜就醒了。

接到醫生的電話,陸景宥讓秦修明先去重症監護室,說秦霜想跟他說話,秦修明換上陪護服走了進去,護士告訴他,不要讓病人情緒激動,要鼓勵安慰為主。

“媽,爺爺要接你去帝都醫院治療,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秦修明望著病床上的媽媽,心如刀割,大半年沒見,他媽媽竟然躺在了重症監護室裡,秦霜目光有些渙散,她定定地望著秦修明,好半天才看清他的臉,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了兩個字,“不去……”

好在秦修明聽見了,他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媽,你還是去帝都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秦霜閉了閉眼睛,眼角有了淚。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秦修明:“椒椒來了沒有?”

“來了。”秦修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找蘇椒椒,擦擦眼淚道,“她就在外面,你找她嗎?”

“讓她進來。”秦霜說了幾句話,似乎很累,她想翻身卻翻不動,還是護士上前幫忙翻了個身。

秦修明出了病房,蘇椒椒剛到,聽說秦霜要見她,二話不說換上防護服就走了進去。

她進去的時候,秦霜已經睡著了,護士讓她等著,再三囑咐不要讓病人情緒激動。

病房外,秦修明憂心忡忡地對陸景宥道:“我媽媽不想去帝都,可她留在這裡,我又實在不放心。”

“她要是實在不想去,就以她的意願為主。”陸景宥淡淡道,“你上學沒時間照顧她,咱們就幫她請護工就是,沒必要為這點事糾結。”

秦修明彷彿有了主心骨,暗暗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秦霜才悠悠醒來,見了蘇椒椒,嘴角動了動,眼淚先流了出來。

蘇椒椒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秦姨,沒事了,都過去了。”

“不去,帝都。”秦霜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四個字,“就在這裡。”

“好,咱們不去,就在這裡。”蘇椒椒望著她蒼白的臉,眼睛也隨之溼潤了,“您會很快好起來的。”

陸景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站在蘇椒椒身邊。

門外,秦修明也想進來,被護士攔住了,說人太多了。

“這批睡衣……交給你媽媽。”秦霜呼吸有些急促,心電圖也隨之有了起伏,護士走過來對蘇椒椒說道,“好了,病人需要休息,你們還是先出去吧!”

“秦姨,你不用操心這些事,安心養好身子再說。”蘇椒椒見她還在牽掛著那個睡衣訂單,心情複雜道,“蘇總會安排好這些事情的。”

“陸總……”秦霜這才看見陸景宥,調整了一下呼吸道,“不要讓陸嘉平來……我不想見他。”

“我知道了。”陸景宥立刻答應下來,“這些事我會處理,你放心。”

“你們還是出去吧!”護士再三催促。

兩人剛從監護室走出來,就見陸嘉平風塵僕僕地從電梯裡出來,急切地問道:“修明,你媽媽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爸爸,醫生說我媽媽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秦修明看見陸嘉平,要哭了。

“我要去進去看看她!”陸嘉平把肩上的挎包給了秦修明,敲了敲病房門,被護士攔住了,“對不起,病人情緒很不穩定,你們不能再進來了。”

“我,我是家屬,我有探視權的。”陸嘉平急了。

“不行。”護士不由分說地把門關上了。

“你們,你們怎麼這樣不講道理?”陸嘉平很是惱火,陸景宥站在他身後,“二叔,剛剛秦廠長說,不讓你來,也不想見你。”

“爸爸,今天媽媽剛醒,她需要休息。“秦修明扶著陸嘉平坐下,“等明後天咱們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