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野一根筋道:「沒有,公子才不是書呆子。」

……與這人就得直來直去,陸瀟壓低了聲音:「我是說,齊知予最近怎麼都不來找我了?」

孟野面上駭然,腦子裡滾動著一行字「原來是他在纏著少爺」。他罕見地將話吞進肚子裡過了一遭,琢磨著換了句不那麼難聽的:「公子很忙,陸公子體諒體諒他。」

陸瀟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說他每日只剩下看書,這叫什麼忙?」

這人怎麼聽不懂他的話呢,孟野急得恨不得跺腳:「即便公子看重陸公子,也不能日日去陸公子府上吧。」

陸瀟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那我改日去拜訪府上。你家老爺夫人有沒有什麼忌諱啊,說與我聽聽。」

孟野如同受驚的小獸:「不行!」

他都能瞧出少爺和這人的糾葛,若是叫老爺夫人看在眼裡,少爺該如何自處!

陸瀟皺眉:「怎麼不行?」

孟野抓耳撓腮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團團疑雲旋繞在陸瀟心頭,他嘆了口氣,還是不為難這個呆子了。

陸瀟挫敗地看了他一眼:「算了,我與你說話之事不許告訴你家公子。」

呆子鄭重地點點頭,陸瀟背過身,無言地往家中走去。

那難纏的陸公子走了沒多久,齊見思就從側門出來了。孟野照常迎了上去,未曾開口就瞥見了自家少爺慘澹的面容。

齊見思登上馬車,揉著太陽穴疲憊道:「快些回府。」

允康帝的用意昭然若揭,太子的母家足夠顯赫,無需為他錦上添花。若是太過顯眼,反倒招人妒恨,但也不能太埋汰自己的兒子了。他既不願委屈了謝慎行,又不想叫寧家永遠握在自己手上,那最好的選擇便呼之欲出了。

齊家歷經三朝,齊見思的祖父更是元武帝極為信任之臣。自齊老太爺至齊策,再到如今的齊見思,雖地位卓然,卻不曾與朝中任何一派結黨,憑著自身屹立多年不倒。

齊府嫡女,二八年華,相貌自是尋不到錯處,配謝慎行是剛剛好。

早在年前,允康帝就暗示過齊見思,被齊見思裝糊塗堵了回去。自太子回朝,齊見思就常有預感,娶太子妃一事遲早會來。如今他將此事拿到檯面上來說,於齊見思是意料之中。諫言,他說得再不恭敬也只是小事。允康帝私下喚他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強硬地拒絕。

他是怎麼說的,臣妹年紀尚小,況且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臣恐怕不能替臣妹做主。

允康帝面上是笑著的,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意味:「那若是朕親自賜婚呢?」

一道驚雷打在他身上,允康帝見他沉默倒也沒再逼迫,叫他先回家同雙親幼妹說一說,齊見思退下了,最終只留下了太子一人。

齊府。

他一回府就直接去找了父親,沒料到母親也在一旁,便索性讓下人去叫齊見慈來書房。齊見思屏退了伺候著的下人,叫孟野站在門口守著,莫要讓不長眼的偷摸溜過來。齊父坐在齊見思往常的位置上,女子最是敏感,齊母雖坐著,卻是坐立難安。

齊見思推門問道:「小姐怎麼還沒過來?」

話音未落,齊見慈就提著裙擺慢吞吞地出現在長廊轉角處。齊見思雖一貫都是面無表情,對妹妹還是有幾分溫和的,此時卻不同於往日,提聲道:「阿慈,磨蹭什麼!」

畢竟入冬了,女兒家裹得厚實,走動也不方便,齊見慈同他頂嘴道:「催人就催人,你兇什麼!」

說罷齊見思就進了屋,齊見慈走過來時小聲問孟野:「哥哥怎麼了?」

孟野一臉憂愁:「少爺從宮中出來到現在,臉色就沒好過。」

齊見慈頓了頓,朝他笑了一下,踏進了書房。她乖巧地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