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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見思自知自己的出現是一個意外,陸瀟原意只是與他通訊,於信中詢問糧草問題,是他自己耐不住,巴巴地跑去了雲州。當時的他都能夠為陸瀟的安危著想,既然陸雪痕與假杜子修本就是一丘之貉,那在來到雲州之際就可多方提醒陸瀟,為何要教他受了那麼多窩囊罪。
再往前推一段時日,就連陸瀟申請外調亦是在陸雪痕的干涉下而成。
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手筆是陸雪痕摻和的?
門環輕叩,齊見思淡淡道:「不必進來添茶。」
叩門之人絲毫不理會他,大搖大擺地推開門進來了。活蹦亂跳的青年瞥了一眼書桌,連張紙的影子都沒瞧見,還同小廝說什麼自己在讀書,無事切勿打擾。
陸瀟沒往他邊上湊,就在後頭矮榻上坐了下來,隨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
不等他開口,齊見思便起身離開書桌,伸手撥弄了一下陸瀟微亂的髮絲。細長的手指順著髮絲,一路向下,最終落在了肩頸處。陸瀟攥著他胸前的衣料將人拉了下來,對著齊見思的鼻尖蹭了蹭,眯著眼睛道:「生什麼悶氣呢?」
齊見思不吭聲,一張漂亮的臉像是冰雪鑄就,泛著冷意。
陸瀟往一旁挪了挪,手指搭在齊見思的手背上,啄木鳥似的一會點一下。兩人擠在一處,默契地一同修煉著閉口禪。
這人啊,若是鐵了心不願開口,旁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陸瀟自然瞧出齊見思正魂不守舍,然而車夫早早的聽了齊見思的叮囑,陸瀟回來的遲,也沒能套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他嘆了口氣,兩隻手覆於齊見思臉頰上又捏又揉,可惜齊見思不像寧淮一樣生了張小圓臉,摸著手感多少不如肉多的舒服。那雙作亂的手沒能為非作歹多久,就被齊見思給扣著手腕拉了下來。
多說廢話無益,陸瀟懶懶散散地往後一靠:「待會同伯父伯母用飯,你可別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了。」
早幾個時辰窗外還是明日高懸,陸瀟語畢,近身於窗前,細細密密的春雨壓著綠葉,流入泥土中。齊見思盯著他出神,陸瀟輕輕一笑,細白的掌心覆在他手上安撫地拍了拍:「出去吧。」
齊見思垂眸,不輕不重地握住了那隻手:「再給我一段時間。」
簷下雨滴落窗欞,春雨綿密濕潤,帶了一陣微風,穿過兩具身軀間的縫隙。
「你這樣說,」陸瀟假意發怒抽出了手指,「我會以為你要始亂終棄。」
齊見思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臉頰肉:「胡說八道。」
「猜一猜嘛,既然你都否認了,那我就放心啦。」陸瀟翹起嘴角,猝不及防地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飛快地離開了書房。
幸而叫齊見思擔心之事短期內並未發生,孟野做賊似的在齊父齊母院外轉了一個多月,更是糊裡糊塗地將院裡伺候的人盯了個遍,也沒瞧出究竟有誰不對勁。
當齊見思整日整日地忙著查陸雪痕之際,短暫的春日漸漸走到了末尾。
街巷裡人跡寥寥,多是女子在閒逛採買,而無數少年人正躊躇滿志地立在開闊的白牆之前。更多的青壯年男子,則是心思各異地坐在客棧裡,等候前來報信的小廝。
春夏之交,恩科放榜。長安城的客棧人滿為患,學子三三兩兩圍坐於大堂內,屏息以待第一個衝進來的會是誰家的小廝。
倏地一名瘦猴般的少年人踉踉蹌蹌地擠了進來,驚聲叫道:「公子!中了!公子!你中了會元!」
人群中一藍衫男子驚而站起,諸人艷羨的目光盡數投在他身上。他看著還不到三十歲,大約才考了兩三回便中了會元,而清流客棧裡不乏五六十歲仍然遠赴長安趕考的老舉子。頭名已是他人囊中物,還剩三百來個貢生名額,一時間堂內嗡聲陣陣,無數學子汗濕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