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豎起耳朵聽這對小兒女說話,可惜孟野又燃起了一簇煙花,說話聲悉數隱於其間,只能瞧見孟野那個呆頭鵝的臉。

沈心於響聲中開口:「兒女雙全本是好事,可兒子太過冷靜,女兒又成天鬧騰,說起來兩個都是冤家。」

「得虧二姑娘在那頭,若是聽見了,定是不依的。」陸瀟笑著看向齊見思,他儼然一副清風拂山崗的模樣,從小到大也不知聽過多少這樣的抱怨,已然習以為常。

「還是小陸乖巧,若是這兩個孩子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陸瀟正偷笑著,忽地矛頭直指向他,連忙正色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要是說,私下裡常常氣著知予,伯母一定不會覺得我聽話。」

此人竟然也會反省,齊見思險些對他刮目相看,面上仍是一派「我不與你計較」的雲淡風輕。

沈心失笑,似是想起了什麼,下一刻卻說出了叫他二人均是一愣的話來。

「興許小陸真是與我齊家有緣,這些日子,我同你說話時,心裡也是高興的,只可惜沒能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來。你是個好孩子,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乾娘,好不好,小陸?」

未等陸瀟反應過來,齊見思便開了口:「母親,小陸雖然是一個人,突然同他說這些,怕是不好吧。」

沈心胸膛起伏,神色不改道:「就是知曉這些,我才不放心叫這孩子一個人在皇城中度日。」

母親極少同他爭論,如今既發了話,齊見思頓時氣短。

她望向陸瀟,眼中希冀不似做戲,又問了一遍:「小陸,伯母知道貿然同你說這些,是有些唐突,但伯母希望你能放在心上考慮。」

陸瀟仍處於惶恐中,張了張嘴,猶豫道:「伯母……」

沈心深知不能窮追不捨,溫聲道:「你莫要怕,不願也沒關係。伯母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孩子,想要多疼愛你一些。小陸,你閒暇時能想一想就好。」

這一巨雷砸了下來,直至子夜,陸瀟也未能安然入睡。

他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悄悄推開門。往常守在齊見思房前的小廝是家生子,今日是元宵節,那小廝也回了西邊廂房去同爹孃過節。孟野也不知是不是回房了,趕巧齊見思門前一個守著的都不在。

齊見思房裡早就熄燈了,漆黑一片。陸瀟不信邪,抓著門環輕叩了一下,即時便得了回應:「誰?」

陸瀟掐著嗓子道:「齊哥哥,你怎麼沒睡?」

登時門就從裡邊開啟了,陸瀟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進去。齊見思正摸黑點燈,霎時被他抱了個滿懷,那人還得寸進尺地將雙腿纏在他腰側,往上一竄,死死地摟著他脖子,嚴肅道:「不許放手,你一放手我就掉下去了。」

齊見思索性將他抱緊,就著這個姿勢往前走了幾步,挨著榻邊坐下了:「滿意了?」

夜幕漆黑,陸瀟並未答話,準確地找到了齊見思的口唇,低頭親在了上面,撬開唇縫,唇齒交纏。

陸瀟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坐下來也未曾動過,懶散地跨坐在齊見思腿上,又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一下,方才嘆道:「齊知予可解千愁啊。」

齊見思不理會他的混帳話,悶聲道:「下去。」

「這就翻臉不認人了?」

陸瀟死皮賴臉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不服道:「不下去。」

齊見思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低沉道:「別坐在我腿上。」

時常會愚鈍的陸瀟愣了一下,瞬時如夢初醒般察覺到了什麼。他到底不敢再逗弄齊見思了,翻身靠在了一旁,嘴上還沒個正經:「這有什麼,我替你摸摸。」

「……」齊見思沉默了一會,二話不說將他抓了過來,狠狠地覆上了他的嘴唇,耳鬢廝磨間不忘樹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