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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瀟有些猶豫,不自知地擰起了眉頭:「殿下的頑劣也只是面具,以殿下的心智,無論是在長安還是封地都能順遂度過一生,原是無需旁人參謀的。我不過虛長殿下幾載,能在禁中議事是陛下厚待,同殿下來往,亦是陛下希望我能在殿下面前說上幾句有用的話。」
「不想殿下也因此高看我一眼,反倒叫我有些惶恐了。」
他一股腦地把黑鍋推給允康帝,放低姿態,萬分婉轉地拒絕了謝慎守。
陸瀟前年就一寸也沒長高了,謝慎守同他身量相仿,而他年紀尚小,還有的長。他平視著陸瀟,目光深深地描摹過每一寸面板,鄭重地喚了他的名字:「陸瀟,你知道洛南王嗎?」
洛南王,乃是允康帝的一位宗親皇叔,在他那一支是嫡次子,並未承襲親王位,卻因元武帝的偏愛,得封郡王,賜了洛南做封地。洛南王前半輩子過的順風順水,卻在而立之年栽了個人盡皆知的跟頭。
他看上了個男子,還是風裡來雨裡去的江湖中人。若是一般孌寵也就罷了,洛南王在三月後遣散姬妾,一心撲在了那人身上。朝野譁然,當時的老皇帝業已不惑,更是隻覺皇家臉面被他丟盡了。
天家子弟鬧出了這麼大的笑話,瞞也瞞不住,即便陸瀟只算得半個長安人士,對這場幾十年前的風波亦是有所耳聞。
陸瀟心緒不寧,張嘴就是謊話:「恕我孤陋寡聞,不知是哪位王爺?」
「你若不知,我就說給你聽。」謝慎守一哂,對他的敷衍不為所動。
同樣的故事聽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差今日這一遍。
這一回的結局仍然停留在洛南王被老皇帝譴責,陸瀟裝乖賣傻道:「然後呢?」
謝慎守僵了僵,卻還是補全了故事的結局:「皇祖父並未削去洛南王的爵位,而洛南王卻自己放棄了榮華富貴,投身於江湖,一生追隨那人,至於他二人之後有沒有交心,我不知道。」
「唔,」陸瀟頓了頓,「那殿下覺得,洛南王這麼做值得嗎?」
謝慎守笑了:「洛南王年至而立方才找到一生所求,此前耽誤了府中多少人,又當怎麼算?所幸的是我現在就找到了能夠共度一生之人,省了多少麻煩,陸瀟,你說呢?」
「……」
倘若是說聽不懂他的話,那是陸瀟在裝傻。而一個年僅十五的少年要與他共度一生,實在有些可笑。陸瀟聽完他這一席話,倒也沒有慌張、憤怒,驚懼之類的情緒,只因他完完全全地沒把謝慎守的話當真。
他看向謝慎守的目光宛如在看不懂事的孩童,柔聲道:「……阿翎,洛南王恐怕也未必能篤定自己之舉是對的,而你今時今日也不過只有他當時的一半歲數,現在說共度一生,未免太草率了。況且我只同你認識了兩月,說了幾句叫你贊同的話而已。」
阿翎這個乳名,是謝慎守偷偷告訴他的,謝慎守一直盼望陸瀟能夠這樣喚他,陸瀟從未有一日答應過。
而今日,他尚未來得及為阿翎這兩個字開心,後面就添上了他最不願聽的話。
謝慎守道:「陸瀟,你說我早慧,又言你只是虛長我幾歲,言下之意是你我實際上是同齡人。既是同齡人,你就不許拿年紀說事,若是你說我草率,那就是在說自己的不是。」
歪理!
陸瀟哪能那麼容易被他的歪理說動,眼疾手快地擋下了他的手:「四殿下,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我,陸瀟,若是個女子,你求一求陛下指婚,我真沒辦法也不能去上吊,只能嫁給你。可我是個男子,還是陛下身邊的臣子,你這是在胡鬧!」
謝慎守眼睛一亮:「你是說你只是礙於男子的身份,才不願同我一起?」
「……」
不生氣,不生氣。怎麼說不通呢,陸瀟急得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