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來到3月18日。

這一天對朱沫有點特殊,去年這個時候正是他離家的點。

而在這一天,李香君接到調回京都工作的通知書。

第二天一早,朱沫親自送李香君到機場。

南方三月,雨水和水汽交織在一起,整片天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李香君明亮的眼眸似也罩上一層迷霧。

調回京都本該是值得她高興的事,臨走前卻發現竟然笑不出來了,分不清是不捨華都這座寧靜的海邊城市,還是眼前這個男孩?

修長的手指拉著行李箱,轉身要走進機場大門時,突然一隻寬大而溫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心突然激烈的跳動起來。

突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當你做不了某種決定時,特別渴望有個人蠻橫替你做出選擇。

感受對方手心的溫暖,她的心跳得更厲害,白皙的臉龐泛起一陣紅暈,竟不敢回頭去看他。

“儘量拖著不要和孫家聯姻,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和孫家扯上關係。”

朱沫表情凝重,說得很認真。

突然把李香君調回京都, 傻子都知道是因為什麼。

然而,孫家那個女婿現在看著呼聲是高,那不過是因為孫家女婿上位符合京都各大世家的利益,但如果最上面那位有心要改革呢?

這可不是他憑空猜測,而是他作為重生者從既定事實分析出來的。

嫁孫家,那無異於把她推入火坑。

若是可以的話,他想把李香君強行留在華都,但如果這樣的話,很可能會讓李香君揹負整個家族的罵名。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拖。

見李香君揹著他沒說話,手一用力,將她拉轉身面向自己,聲音也因激動變得沙啞:“看著我。”

李香君吃驚地看著他。

朱沫目光如炬,如同兩團能燃燒一切的火焰,惡狠狠地說:“聽我的,千萬不要嫁入孫家,那裡是火坑。”

兩人目光之間的那片空間就好像一下靜止,只有彼此間的呼吸,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霧變濃,天空變得昏暗。

李香君突然笑了起來,眼睛也似重新變得明亮,眨著眼睛打趣道:“行了,整得跟生死離別似的。你不要我嫁給姓孫的,那以後我要是嫁不出去,可就賴著你了。”

朱沫心裡頭突然生出奇異的感覺,就好像她這句玩笑話是真的一樣,緩緩點頭說:“好。”

李香君嬌軀顫了下,臉上隨即綻開如沐清風一般的笑容,這一笑,就彷彿一下驅散了整片陰霾的煙雨。

揮手告別:“行了,回個家而已,有必要整那麼傷感嗎?保持聯絡。”

拉著行李箱,大長腿邁得堅定而有力。

以她的睿智,雖然摸不透朱沫為何反覆勸說她不要嫁入孫家,但說得如此慎重,必定掌握著某種別人不知道的資訊。

這種感覺沒來由,不可言說,但她選擇堅定相信。

這一年來,朱沫超前的意識和神奇的表現,就是這種信任的保證。

況且,宴會發生的事,早已讓她對孫長空無比反感,怎麼可能把自己下半生託付給這種人?

就在她的大長腿即將跨進機場候車大廳,突然從心裡冒出一股她自己都無法形容的衝動。

轉身,丟下行李箱,在朱沫驚異的目光下撲了過去,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下。

朱沫整個人僵硬在那,眼睛都瞪圓了。

隔著冷冰冰的衣裳裡面溫熱而柔和的觸感是如此清晰,額頭上那一小圈粘著液體的冰涼,似乎在他腦神經無限放大。

而後,如蘭的氣息吹耳邊上,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