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什麼話,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拿孩子做捅向我的刀子時,就該知道刀可能會捲刃。”徐嬌嬌直視他憤怒的眼神,“我只是在告訴你,不要再拿孩子來拿捏我。你拿捏不了,也只會傷了我們以前的情分。”

裴鈺一副受傷不已的模樣,難以置信地看著徐嬌嬌,他聲音悲慼:“嬌嬌,你是不要我和毅兒了嗎!”

徐嬌嬌直接戳破他:“是你不要我在先,現在裝什麼深情?你欺負裴毅年紀小不明事理,拿捏他要挾我,他現在是不懂,等他長大了,你看他恨不恨你這個爹!”

裴鈺:“......”

屢屢在徐嬌嬌面前吃癟,裴鈺無話可說,惱羞成怒道:“夫為妻綱,你忤逆丈夫在先,現在好巧言令色,徐嬌嬌你簡直無藥可救!”

“哦,這個時候我就是妻了啊。之前不是還不承認我是你的妻嗎?”

裴鈺:“......”

“裴鈺,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做人不要想兩頭都兼顧,到時候兩頭都落不到好。我話已至此,若是你真的在乎我和裴毅的母子之情,就將孩子給我養。”

裴鈺看著徐嬌嬌,沉沉吐了口氣。

“原來你是想自己教養毅兒。”他看了眼懷裡的孩子,道:“嬌嬌,你要知道你自己的出身限制了你的眼界,你連字都認不全,怎麼教孩子?你放心,現在孩子養在我院子裡,我不會讓母親再挑唆你們母子的關係。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等你氣消了,我就讓你見見孩子。”

徐嬌嬌一口惡氣堵在胸口,晚飯吃過沒撐死她,反而被裴鈺氣得半死。

“什麼程度算是我氣消了?答應做你的姨娘?”徐嬌嬌反唇譏諷,“你怎麼不問問裴毅,他是願意和我一起過,還是和你呢?”

問題拋到孩子身上,哭得雙眼紅腫的裴毅害怕地往裴鈺懷裡縮。

“毅兒,你是想住在爹院子裡,還是住在娘院子裡?”裴鈺問道。

裴毅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他雖然小,可趨利避害是人天生具備的能力,他知道母親現在吃喝都是父親的,離開了爹,他不一定吃的好住的好。

“我想和爹住。”

“噔——”有什麼東西在徐嬌嬌的心裡斷開了。

她帶裴毅五年,朝夕相伴,比不得一個只有閒暇時間陪他的爹。

“好,既然孩子選你,我無話可說。請你以後不要來我面前噁心我!”徐嬌嬌轉身,淚流滿面。

親生骨肉捅向她的刀子真的好痛,她知道孩子小,說不定還不明白這些事情。可他幾乎不假思索地說出跟裴鈺的話時,徐嬌嬌的心還是碎成了好幾瓣。

“徐娘子,天黑路滑,奴婢扶著您。”春生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徐嬌嬌,不叫她在裴鈺面前落了氣勢。

回到屋子裡,春生和春禾二人服侍著徐嬌嬌歇下,二人留了一人在屋內小塌值夜。

徐嬌嬌睡不著,心裡難受。孩子是母親身上的肉,他們可以不愛母親,可母親總是控制不住的難受。

“春禾?”徐嬌嬌小聲試探。

“徐娘子,有什麼事嗎?”春禾聲音輕柔柔的,讓徐嬌嬌十分舒心。

今晚之前,她還叫她“二少奶奶”來著,眼下就換了稱謂。

“有點餓了,想吃點甜的。”

春禾默了一會兒,道:“我給娘子衝一碗蛋花酒釀吧,多放點糖。”

蛋花酒釀很好做,現成的醪糟打底,打一顆雞蛋,用熱水衝開。熱乎乎的,既暖胃又快速。

芙蓉苑沒有小廚房,醪糟雞蛋和糖倒是不缺。很快,一碗熱乎乎的蛋花酒釀端到徐嬌嬌的面前。

徐嬌嬌吸著鼻子喝了一口。入口甜滋滋的,還帶著點醪糟的酸澀,泡開的米軟糯,回味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