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道理無數,出自聖賢之口,傳於天下人心。”

愛山走到了他先前倒掉的那杯茶水所在之處,緩緩蹲下,抬手將那顏秀的杯子放在地上。

手輕輕的輕捋草地,一滴滴被他倒掉的玉露重新回到了杯中。

他低沉的繼續說著:

“世間道理,可以是長輩對後輩之人的告誡,為後人避開已走過的艱險老路。”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否則這大道之外的苦海上又何來的無邊惡業?”

愛山舉著茶水站了起來,回頭看向顏秀。

“道理是行中求知的自我約束,而不是教化約束他人的手段。”

“教化蒼生的是天道天條和天地法則,而不是道理。”

“在仙子想要以自己的道理來勸導我的行舉之時,這場理論,仙子就已經輸了。”

“因為那不是道理!”

愛山望著自己手中那盞茶水,茶水在手中杯盞之中搖晃,“仙子痴的理我不懂,我只懂我自己。”

“我的心中有一杆秤,於我而言,那桿秤便是理。”

“便是我行於世間一切道理的本源......”

“可仙子看清了自己痴的理嗎?”

愛山將那盞失而復得的茶水,遞到了顏秀的面前,“仙子,這杯茶水來之不易。”

“長輩之贈不可拒,不也是理嗎?”

愛山頓了頓又笑道:“你看,仙子先前在求理之中,卻也在違逆了其他的理。”

“世間之理總是免不了有互相沖撞之時。”

“那什麼理才是真的理呢?”

見顏秀呆滯沒有舉動,愛上無奈又坐回了地上,將手中的茶水,放到了顏秀面前的枝案上。

搖著頭,似有些苦悶。

“唉,我不懂理,真的不懂。”

“粗鄙之見,仙子不可信......不可信。”

顏秀呆呆的看著愛山,又看向了自己面前那杯被愛山重新拾起的茶水,雙目盈動。

漸漸地,她忽然笑了起來。

抬起纖纖玉手,舉起茶水,一飲為盡,雙眉舒展。

顏秀的痴劫之中,那無限繁亂的困境,似被這一杯茶水下去,漸漸潤了心,撫過萬千理念。

困於顏秀的痴劫,悄然變幻。

一道浩然的文道氣息自顏秀的修為之中展開,綿延而起。

那萬千理念消失,誕生出了一道新的理!

一道極為簡單的理......

“心即理。”顏秀痴痴的笑著,望著愛山的雙眸之中,泛著無邊的漣漪。

原來世間的一切道理,皆出於心。

天地之間的無數理念,從來都無法理清。

她從來都不需要痴於那無序之理,只需憑心中之理而行,便已是天地聖賢。

曾經她踏入化神與劫境之時的‘痴惑’中,那‘問’與‘困’便已經錯了。

愛山的幾個問題,替換了她原本的痴惑,捋清了她的理痴。

世間之理,簡單至此。

愛山看著自己那杯喝完的茶水,意猶未盡的轉頭看向了老樹山靈,“還有嗎?”

老樹山靈還在望著顏秀的氣息變幻,在沉思。

聽到愛山這麼問,回過神來,立馬搖頭:“沒了沒了,要靈脈可以,還要老夫的靈液不行。”

“小氣......”愛山有些惋惜。

顏秀緩緩的放下了杯盞,撥出了一口氣。

她望著愛山,神色已然與先前早已不同,一身氣息悄然內斂,似看不出其異常。

“為何幫我?”她望著愛山,輕聲問道。

愛山一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