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 為父也一樣。”

宋長翊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問?:“既然父皇這麼?捨不得,何必非要讓阿棠跟著一起去呢?”

宣成帝卻久久未答,只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他臉色還有些被冷風撲過之後的蒼白,眼底沒什麼?情緒,

語氣也是?淡淡的,不喜不怒,宋長翊被他瞧著,卻像是?被鞭子抽過似的,渾身一凜。

宋長翊僵了一會兒,勉強撐起一個笑,回道:“兒臣,不知。”

宣成帝看著他許久,才反問?道:“是?嗎?前陣子六部走水,難道不是?你的手?筆?”

宋長翊一愣,隨即撲通一聲跪到在地,驚駭道:“在父皇的心裡,兒臣竟是?這樣的人麼??兒臣有多大的膽子,敢去火燒皇城六部,何況,何況……”

他的聲音明顯發顫,不知是?心虛還是?嚇的,宣成帝沒說話,只那麼?淡淡地看著他。

“何況那日父皇也在吏部,您此時懷疑是?兒臣做的,那豈不是?說,兒臣是?想弒父篡位?”

說完,宋長翊砰的朝地上磕了個頭,力道之大將額前都?磕出一片通紅的血印,“若是?如此,父皇不若親手?殺了兒臣,總歸兒臣的命是?您給的。”

聽?他說到最?後一句,宣成帝驟然發怒,長臂一揮,直接將身旁蕭琢上的東西全都?摔了出去,白瓷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你還知道你是?朕的兒子!”

不知是?不是?宣成帝的力道太大,有兩片碎瓷被濺起來,正好刮在宋長翊臉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不算深,卻滴答淌出一粒血珠,分外扎眼。

宋長翊就那麼?跪著,眼神執拗而倔強。

宣成帝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他剛出生的時候。

那時,冷宮偏僻,沒有洗澡的溫水,因此他初次見到宋長翊的時候,他的頭上還帶著母胎裡的血絲。

他當?時只看了一眼,就命令周喜抱出去將孩子處死,若非皇后心軟,宋長翊活不到現在,更不會成為長成如今的模樣。

可即便當?初有再多的怨和?恨,現如今二十多年相處下來,也變成了分不開割不斷的血脈親情。

終究是?親兒子,難道真的能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重新扶長鈺不成?

且不說長鈺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日後真的登基,他又如何抗衡在太子之位坐了多年的長兄。

除非,他真的殺了宋長翊。

但或許是?他老了。

年輕的時候為了登上皇位,他不知殺了多少兄弟手?足,如今對著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心軟。

宣成帝心底自嘲,面上卻沒有任何反應。

半晌,他道:“無論是?不是?你,但是?朕要警告你,別把心思打?到你妹妹身上去。”

宋長翊敏銳地察覺到宣成帝的態度緩和?,愣了愣,點頭。

宣成帝嘆道:“阿棠年紀小,又是?女子,朕對她畢生所求不過平安喜樂而已,無論你私下在籌謀什麼?,朕都?不想讓她捲進來。”

說著,他頓了頓,又接著道:“且你應該明白,朕當?初為何要將她嫁給蕭琢。”

因為他身家?乾淨,與任何一府都?沒有往來利益牽扯,只忠於皇帝一人。

宋長翊沉默半晌,應道:“是?。”

宣成帝看他低眉順眼的模樣,長嘆一聲,招手?,“起來吧,你也大了,人前人後跪著,不成樣子。”

宋長翊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的冷汗,袖口不小心蹭到了臉頰上的傷口,竟染了一片緋紅,宣成帝蹙眉,從懷中掏出一方乾淨的帕子遞過去,“一會兒叫太醫院的周正過來給你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