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雪災(第1/2頁)

過了冬至，天越發冷了，秋月早上起來手指頭都發痛。

“今年得凍死不少人。”楊樹說道:“有些地方下雪了。”

“下雪？”秋月駭然道。他們這裡屬於南方，從來沒有下過雪。“那可如何是好？”

“鋪子裡的皮子都賣光了，很多富戶還找我要，得多備點炭火。”

楊樹說道:“我昨日帶了幾張皮子回來，你找人給孩子們做雙皮靴，有多的再每人多件坎肩。不夠就做雙手套。”

秋月去看了，好幾張羊皮。

“等吃過飯拿去皮匠鋪子看看。”

“你安排便是。”

秋月每日叮囑楊林和陳光霽多穿衣服，兩個小的也每日穿得圓鼓鼓的。晚間的炭火也燒得足足的，一點不敢省。

每去集市，只要看到有人賣炭，不拘銀錢多少，都買了回家囤著，米糧菜蔬也囤了不少。

“南邊都凍成這樣，北邊不知道成什麼樣了。”同婆子憂心忡忡的道。

她的家就是北方那邊的。

“北方年年下雪，或許早有準備。南方是沒這麼冷過，人們都沒防備。”

“但願老天保佑吧。”同婆子道，臉上憂色不減。

楊樹還要進山，打算趁過年前再販一批貨，多賺一筆。

“現在山裡就算沒下雪，路上也要結冰，你們去了可能連山都進不去。”秋月不同意。

“還沒到那地步。”楊樹說道，“現在去了還能趕在過年前回來。”

秋月見說不聽，只得作罷，給他收拾了不少保暖的和吃的東西。

城裡陸續不停的有人家辦喪事，天氣太冷，許多老人沒能熬過去。

到了小年這天，祭過灶王，楊樹一行人還沒回來。秋月心裡著急，去找秋星打聽訊息。

“按往日來說應該差不多到家了，最少也在回城的路上。”秋星安慰她說。

秋月卻放心不下，打算再不回來就進山去找。

幸好二十九日那天，楊樹回來了。

卻沒收到多少貨。“山裡下雪，很多老人熬不住去了，”楊樹神色悽然，“村子裡每日哀聲不絕。”

秋月也不知說什麼好，只給他做了熱湯飯，燒了熱水讓他好好泡了個澡。

大年初一那日，縣城裡下起大雪，死傷無數。

陳光霽早就回村過年，秋月每日拘著孩子們，不許出門。

廳堂裡一直燃著火盆，一家人圍坐著取暖，楊林和辰兒讀書寫字也在一起，能省些柴火。

趙三和吳成也不住鋪子裡了，都搬到宅子這邊來。

這種日子也沒人出門拜年，大雪浩浩蕩蕩的一連下了七日才停。

這個年，過得異常慘淡淒涼。

又捱了幾日，楊樹坐不住了，

要去開店。秋月的意思是讓趙三和吳成去就行了。

楊樹不願意，道是秋星進不來城裡，那邊的鋪子也要有人去看著，趙三吳成去守城北那邊。

秋月攔不住，氣道:“你那鋪子又不是賣米糧木炭，去開了做什麼？難道現在有人缺了油鹽醬醋做飯不成？”

“在家裡窩了幾日，總得去外面看看什麼情形，難不成一輩子躲在家裡不出去了？”秋月無言以對，只得道:“若是沒主顧，就早點回來，別幹守著。”

過了半日，幾個都回來了。秋月笑道:“說了不聽，白挨一上午凍。”

楊樹搖頭道:“米糧鋪和棉衣鋪子都擠滿了人，說是大雪封路，糧車進不來。”

秋月驚道:“不會鬧饑荒吧？”

“現下應該還好，要是糧車再進不來就難說了。”

大家都沉默下來，饑荒，多麼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