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一下嗎?”

為了獲取更多資訊,伊薇爾向少女提出了有些冒犯的請求。

可少女卻沒有露出任何不悅,反而是微笑的將信件取過並遞給伊薇爾:“看吧,沒關係的。”

在伊薇爾接過信件時,少女卻突然又說:“不好意思,這兩年我的視力退化得很嚴重,有些看不清他們寫的什麼了…您能讀給我聽嗎?”

接過信件的手頓時一滯,伊薇爾突然覺得那輕如蟬翼的信封比這世間的任何事物都要沉重。

因為她很清楚,這些信封,都應該是少女殘存的記憶,她並不是看不清了,而是…記不清了…

也許是少女樂觀積極的心態影響了伊薇爾,她即便心情再怎麼沉重,也還是面露微笑的答應了她。

緩緩開啟信封,可裡面的內容卻讓伊薇爾面露難色…

準確來說,是看不了裡面的內容,每一張信紙上都被灰黑色的霧氣所覆蓋,彷彿是在阻止伊薇爾得知這些內容,也可能是…

有什麼東西在阻止少女去回憶起這些事情…

而且如果伊薇爾沒記錯的話,這信紙上的灰黑色霧氣…

和諾克斯當時所散發出來的很像…

就在伊薇爾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時候,一旁沉默許久的洛墨卻突然奪過信紙。

“親愛的…額,哇,這個人寫字好潦草啊。”洛墨裝模作樣的指著上面的信紙,“連你的名字也寫不清楚。”

在伊薇爾略顯錯愕時,病床上的少女卻噗呲一笑:“哦~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是誰了,萊爾,我記得他。”

“啊對對對,應該就是他。”洛墨連忙附和,“咳咳,我繼續給你念了啊,“親愛的…抱歉,還是看不太清,最近身體好些了嗎?同學們都很想你,大家都在給你折千紙鶴,希望你早日康復…””

洛墨一字一句的念著“信”,而少女也專心致志的聽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彷彿她能從字裡行間中看到自己的同學。

伊薇爾看著洛墨,眼中流露出柔和…

這傢伙…

還是和之前一樣…

即便很清楚眼前的少女只是一個亡靈的意識,他也忍不住去儘自己所能的讓她開心…

就跟當初的霍普一樣…

只可惜,他是救下了霍普,改變了她悲痛的結局,但卻是沒辦法救下她…

伊薇爾的心愈發的沉重且刺痛了…

“千紙鶴嗎?”少女饒有興致地盤起雙腿,唇角露出嚮往的笑容,“那麼多千紙鶴,我要是穿起來掛在窗戶,一定很好看。”

“當然啊,那肯定很好看。”洛墨悄無聲息的收起信封並對她笑道,“對了,你的朋友都不來看你的嗎?就只給你寫信?”

趕緊轉移話題,因為下一封信的內容他還沒編好。

“來了呀。”少女指著床頭的花瓶,“這些花就是他們送的,只不過最近…”

少女的情緒突然開始低落了下來。

緊接著,病房裡的黑影突然就開始躁動起來,它們漫無目地的在病房裡亂飛,每次在穿過少女的身體時,都會讓她渾身顫慄。

而且在病房外,那些聚集在走廊上的黑影也開始撞擊房門,似乎是衝進來…

伊薇爾和洛墨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緊接著後者便大步流星的往病房外走去。

“誒?他要去哪?”

“他有其他的病人要處理。”伊薇爾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我們…”

砰!

洛墨一腳踹開房門:“吵吵吵!吵個錘子啊吵!一個個都吃飽事情沒飯做…”

病房門的關閉阻止了洛墨“禮貌友好”的問候,伊薇爾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