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鴉·964年7月】

“(畏懼地)女士,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外鄉人在追擊一名歌者,好在她看起來撐得住我們繞過去,小心一點。”

“繞過去?可是——”

“那些外鄉人在視距之外發起攻擊那些火焰好像是從雲里長出來的,我們幫不上忙,如果她能撐得住,那就這樣吧,我們就從旁邊繞過去,在這之後如果有機會,我們再順便幫她一把。”

“是女士。”

“哎(小聲地)薇薇安我真的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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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倫威爾也不知道他的命令究竟有沒有被同伴們聽見,因為幾乎在他下令的同時,天上的鐵幕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沉重轟鳴。

聲音本身竟然成為了武器,這是從未有人想過,也從未在歷史上出現過的情況,沒人對此有所防備,噪音輕而易舉地繞過聖人們的防護,克倫威爾感覺自己的靈魂幾乎要被碾成齏粉,他的愛馬也在空中搖搖欲墜。

思維遲滯,四肢沉重,連抵抗,甚至象徵性地抵抗都成了奢望,人的靈魂支離破碎,根本沒法凝聚起哪怕一個清晰的想法。

在關鍵時刻,金色的流星劃過戰場上空,活聖人吹響她的號角,聖潔的音浪衝碎了外鄉人的褻瀆攻勢,克倫威爾也終於從渾渾噩噩的痛苦中清醒過來。

活聖人的號角驅散了折磨,但不可能每次都指望活聖人的協助暗淡的天空開始發光,克倫威爾看不清戰場的全貌,但透過鐵幕的縫隙,他看見金色的流星滑向北方,活聖人再次立起了她的堅盾。

那些人很清楚怎樣最能拖住活聖人的腳步,但如果任由他們攻擊平民,那麼這場戰爭還有什麼意義?

下意識揮劍斬下一名敵人,敵人的高速難以防備,而且即使他有能力擋下,也會因此而失衡不能再這樣下去,杜魯德已經變得遲鈍,即使他能撐過下一次,杜魯德也撐不下去

克倫威爾敏捷地捕捉到那縷細小的風聲,但他卻強迫自己放下手臂,眼睜睜看著那襲擊者撞上他的屏障,他成功了,撞擊和爆炸只是輕微撼動了他的屏障,而對他本人毫無影響。

活聖人又吹響了一次號角,隨後被刺眼的白色光柱吞沒,克倫威爾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等光柱消失,那道金色的流星還會出現在戰場的另一頭,可他看不了那麼遠,他壓低身體,趴在愛馬的馬背上,輕輕撫摸他的鬃毛,顫抖著說:

“對不起,杜魯德原諒我”

他用力撫摸戰馬的後背,安撫這個不安的靈魂,與此同時,兩束細小的火矢在它耳邊逐漸凝聚成型。

下一刻,戰馬發出尖銳的嘶鳴,但克倫威爾已經聽不到了,他的耳朵深處傳來劇痛,世界陡然變得寂靜,只有他的呼吸聲在迴盪,他用力抱著杜魯德的頭,下意識地輕聲安撫:

“好孩子安靜,好孩子安靜”

他忽然意識到杜魯德已經聽不見了,於是他只好貼在馬背上,用力抱著它的脖子,與此同時,他用魔力放大自己的聲音,再一次下令:

“我是克倫威爾!所有低於三階的聖人落地,掩護平民撤退!其他人如果願意留在天上,追隨活聖人的光輝,那就刺破自己和戰馬的耳朵!”

他聽不見人們的回應,也不敢去看,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權利要求其他人做出這樣沉重的犧牲,但如果想要勝利克倫威爾顫抖著,大聲地宣佈:

“我們必須擺脫敵人的褻瀆聲浪!不要害怕受傷,讓地上之神的仁慈撫慰你們!也不要害怕痛苦!我們是為了無辜者而受苦!這是光榮的犧牲!”

克倫威爾咬了咬牙,他緊貼在杜魯德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