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年5月11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更改了原本的實驗計劃,和亞爾加德一起對實驗體進行了重新分組,現在,所有剩餘的實驗體已經按照其順從度分成四組。

意志最軟弱,最有希望讓實驗成功的那些被分配至第四組,我希望他們能夠徹底接受我和亞爾加德的催眠,而對於那些意志堅韌,抵抗強烈的人,我乾脆停止了對他們加深控制的計劃。

但坦白說,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作用,假如靈魂外側的抵抗層不是應激層,而是真正核心的功能層,那麼我的一切計劃和研究都將宣告無用——而現實已經再明顯不過。

這意味著我先前的所有猜想,所有準備都是無用功,意味著我必須額外花費大量時間,我必須從頭開始探究功能層的結構和作用機制,但我真的還有這麼多精力嗎?

從953年到964年,我的精神越發疲憊,龐大魔力所帶來的刺激已經不能抵消魔網的負荷,我不敢休息,我不知道一但我閉上眼睛,我要怎麼才能再次醒來。

我還有機會嗎?美國佬和惡魔會給我機會嗎?哪怕真的有機會,但我又怎麼才能抓住?我已經失敗了一次又一次,我沒有那麼聰明,也沒有那麼強大,也許這就是我的極限——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跨出了一步,不,只有半步。

我也許會再做幾次掙扎,也許會想盡辦法抵賴,甚至欺騙自己,但最後,我總要承認真相。

我的生活向前延伸,我能看到終點的光景,我一生所行的善和惡已經一一陳列,世界正等待我去支付這份賬單。

——《遠征錄》,第九冊,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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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4年5月12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沿著希爾伯的計劃行動,我不能遣散一二組,我必須加快速度。

既然我能補完人體內的魔力迴路,我就一定能補完靈魂上的功能層,拆解,重構,這種操作的原理十分簡單,我一定能做到,我會想辦法離斷出盡量完整的功能層——把它的連線處保留在大腦內部,而取出剩餘的靈魂,這樣我就能確保將其還原。

——《遠征錄》,第九冊,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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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4年5月15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重構功能層的工作比我想象中更加困難,它的結構實在太過複雜,更糟的是,經過十三次解剖,我發現一但我取出靈魂的大部,留在大腦皮層上的殘留部分就會萎縮,變成一團緻密的,彷彿雜亂無序的結構。

我確信它們在遭到離斷之前曾是功能層中的一部分,並且確有其實際功能,透過在靈魂後腦末端製造出的微型缺口,我得以持續施加066單位魔力/秒的頻率持續刺激兩個不同靈魂的延髓連線區,並目睹了相同的現象——

當我提供刺激超過04秒後,就能觀測到功能層中出現一束迴旋魔力,並且在實驗體身上看見延髓亢奮——主要是以過度通氣為主的呼吸系統亢奮症狀。

直到暈厥,窒息甚至死亡為止,除非我停止刺激,否則實驗體的症狀不會好轉,這意味著靈魂對身體的控制力強於身體各器官本身,也就能部分解釋欺詐魔法和黑色魔法的作用原理,但這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麼在缺少靈魂大部之後,剩餘的功能區會自行萎縮。

在功能區成型時,我難以透過它的表面觀察它的內部結構,尤其是功能區外層底面的結構,可一但我開始離斷,一但靈魂大部和功能區底面剝離,它就會開始萎縮,這兩件事幾乎同時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