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不息·964年8月】

“(恭敬地)是的,導師,只要給我十分鐘就好十分鐘就夠了不必,請讓我自己來謝謝——把他們帶來!”

(急促的腳步,卑微的哀求聲)

“(強忍憤怒地)肅靜!金鴉神正在注視我們,事到如今,站在自由與和諧之神的面前,你們還要繼續撒謊嗎?”

“(畏懼地)我我沒有!塞雷婭是自——”

“(瘋狂地)是那些人拐走了她!我們也是受害者,塞雷婭,我可憐的塞雷婭”

“(憤怒地)那些人?韋德!”

(急促的腳步聲,驚恐的尖叫)

“(憤怒地)是不是他們?可惜他們已經全都說了,他們是法拉希爾領的商人,來這裡給貴族們購買奴隸,就在四天之前——”

“(悽慘的尖叫)金鴉神啊!看看你的牧師吧,她是個瘋子!她要——”

(戛然而止,沉重又厭惡的嘆息聲)

“我很抱歉!是導師,我知道了我能處理好,請您相信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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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又響起了熟悉的號聲,聖人們在空中飛馳,戰馬腳下沒有地面,聲勢卻比他見過的每一次衝鋒都更加浩大,人類的精英聚集於此,不需要任何命令或指揮,只憑借簡單的號聲和陽光指引的方向,他們就能憑藉高超的軍事技能完成集結,整齊劃一,如同一人。

假如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那片自戰鬥開始就遮蔽了天空的烏雲會如此脆弱,當第一束陽光撕開它的封鎖時,陰影就出現了破綻,而當聖人發起衝鋒,曾經不可一世的黑暗就開始節節敗退,只在幾秒之後,外鄉人的巫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之神的光輝又重新照亮了大地。

年輕騎士很快從震撼中回過神,在地上又奮力刨了兩次,艱難地把那個牧師從土裡拔出來,扔回地面上之後,他才疲憊地喘了幾口氣。

身邊突然傳來急促的風聲,年輕騎士警惕地躺下,滾開,同時握住了騎士劍的劍柄,卻發現是一名聖人降落在他的附近。

那名聖人穿著比其他人更加厚重的盔甲,並非騎著馬,而是踩著一隻金色的圓盤,手裡還拿著一把幾乎和他一樣高的武器,看起來怪異,強壯又可靠,但直到他開口,年輕騎士才發現原來這是個女人: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意識到她想幫忙之後,年輕騎士迫不及待地回答:“有人被埋在下面!還有八個!”

“好!”

那身看起來沉重的盔甲似乎完全沒有阻礙她的行動,更重要的是,她似乎不會疲憊,她開始工作以後,坑道旁邊就沒有了年輕騎士的位置,他只能跑到另一側動手,等他好不容易又從土堆裡掃出一個昏迷的牧師,那名聖人卻已經在動手解救最後一個人。

意識到她的強大和自己的虛弱之後,喬·奧爾科特乾脆坐在了地上,他的確需要休息,他已經太累了,從佇列中脫離的聖人不止一個,衝鋒的陣列每前進一段,就有一顆金色的流星落向地面,也許他們和那名女性聖人一樣,是為了搜尋戰場上的倖存者。

但比起聖人,還是他旁邊的癱坐的牧師更惹人注目,即使剛被活埋,連臉上的泥土都還來不及拍掉,他又迫不及待地抓起手賬開始繪畫。

年輕騎士疲憊地挪了過去,悄悄瞥了他的手賬一樣,卻發現那雙沾滿汙泥的手正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完成一副素描,繪製的正是那些牧師滿身創傷倒在坑道內的畫面,雖然只是草稿,連表示陰影的線條都格外潦草,但繪製者高超的技藝使他只用這樣簡單的畫筆就表現出傷者的虛弱,環境的惡劣以及那層若隱若現的金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