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在場眾人才想起,這位爺好像剛剛為了撒氣,將脖子上的通靈寶玉摔在地上。

眾人唯能紛紛俯首,於地間尋覓那寶物,希冀能在賈母面前討個好印象。

然那東西好似長了翅膀,奈何怎尋,都始終未有蹤影。

賈母面帶急切,眼看吉時欲末,又不想就此錯過。

“篤···篤···”

一陣柺杖砸在地面之音,傳至眾人耳中。

原本嘈雜的榮慶堂瞬間安靜,皆將雙眸投向賈母,以及她手中握住的柺杖。

“大家先別找了,寶玉和桂丫頭的良辰快至,待送他們進入洞房,再託眾位幫忙尋找可好?”

夏家雖說有錢,但終究乃是商賈之家,天生比賈家低上一頭。

自然笑臉相迎,諂媚附和著。

心中也皆如明鏡,雖說通靈寶玉重要,但結婚乃大勢也,豈能因為些許雜事擾了流程。

夫妻對拜,琴瑟和焉。

寶玉卻半晌未有後續之舉,不停憶著老祖宗所言命根子一事,神思有些怔愣。

正恍惚間,只覺嗓子發癢,竟是遏制不住。

“哇”

一聲如同噴泉之音,便在婚宴上空炸響,濺起層層巨浪。

而那茗煙的腌臢之物,也順著水流,不偏不倚砸在夏金桂後腦之上。

還好剛吐之時,那些女眷便掩住雙眸,並未瞧見是為何物。

夏金桂只覺臉頰一熱,便聞到一股作嘔氣味在鼻尖縈繞,隨之那些湯水也順著臉頰滑落。

一手將蓋頭掀開,一手將頭頂之物取下,匆匆一瞥便愣在原地。

夏母見此,也顧不得其他,忙走到自家丫頭面前責備道:“桂丫頭,還愣著作甚,還不將那東西扔掉。”

而夏金桂卻如同被定住般,全然無暇顧及母親之言。

畢竟這東西自己太過了解,不是那物件,又能是啥。雖說把玩過,但如此形態著實第一次見,也被其驚到。

賈政微微扶額,真是沒眼去看那孽障和兒媳。

剛剛鑽裙之舉,還可以用孩童頑皮一筆帶過,然此事並不可能如此草草收場。

但也不好不管不顧,只是亦步亦趨走到近前,將那東西接下解釋道:“桂丫頭莫怪,還不是這孽障聽說要娶你,就偷吃了點補品。”

夏母雖說對賈家多有不滿,但事到臨頭,也不想讓自己下不來臺。唯能附和,言道:“丫頭,這乃是鹿鞭,你父親在世那會,也會經常吃。”

此些話語,只能騙過一些未經人事的懵懂少女。

夏金桂可不在其中,雙眸隨之瞪了一眼,剛剛吐了自己一身的賈寶玉。

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看,頂多臉盤大了些,心中氣惱也消了大半。

“公公,想來夫君應是虛不勝補,兒媳自會將夫君身體調養妥當。”

賈政滿臉堆笑,還不忘伸腿踢了一腳,正在傻樂呵的寶玉,“孽障,你能娶到如此品行優良之女,簡直是燒了高香,你還不過來賠禮道歉?”

寶玉被踢一踉蹌,然還是笑意未減。

至於為何這般開心,自然是鬱結在心中那口氣吐了,否則想必會被時刻糾纏。

“公公,莫要打罵夫君,想必他也不是故意如此。”

“好···!好···!好···!”

坐在椅子的賈母,一邊稱好,一邊拍手,“金桂丫頭是個好的,寶玉今個能娶了你,真是賈家列祖列宗顯靈。

對!你們別光顧著說話,繼續拜堂,別誤了時辰。”

新蓋頭既已重新披上,然那蓋頭之下的女子,面容之上卻盡是陰鷙狠毒之色。

顯然正思如何報復賈家及寶玉,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