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這般自私,明知道痛苦萬分,我不想讓妹妹陪我一同經歷這些。

我也有好幾次撐不住,準備就此睡過去,但一想到妹妹還在等我,我又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故而湘雲妹妹,我願與你相守一生,縱死亦當同眠一穴,可否?”

湘雲內心著實糾結難安,一邊是痛苦的回憶糾纏,一邊是多為自己考慮的賈琮。

雙眸也隨之緩緩閉上,似是在做什麼艱難抉擇。

直至良久,方才輕啟櫻唇,言道:“閃哥哥,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賈琮凝眉道:“別說一個問題,就是十個,百個,千個,我都願意傾聽,哪怕皆是吐槽也無妨。”

“呼……”

湘雲長長撥出一口氣,試探道:“若是妹妹不在了,”說到此處頓了頓,檢視了一番閃哥哥臉色,生怕其生氣。

賈琮雖然知曉此乃試探,然還是頗為惱怒,“妹妹休要妄言,我們都會好好的,你不會死的,我也會活蹦亂跳逗妹妹開心。”

湘雲心有暗喜,然還是佯裝無事人般,笑道:“閃哥哥,我只是打個比方,若是妹妹死了,你會怎麼做。”

講完這些話後,湘雲頓感全身乏力,如洩氣的皮球般,癱倒床上。

賈琮怒道:“沒有什麼如果,若真有那天,想必我們牙齒也快掉完了,我們也只會前後腳而走。

若是指發生了什麼不測,想必我也不會一人苟活,這世界沒有湘雲妹妹,我待著也著實無趣了些。”

可能是情緒使然,賈琮雙眸中竟然流出兩行清淚,從堅毅臉頰滑落。

誰言淚水不輕彈,男人只准流血,不準流淚,未免過於聖人了些。

所有的堅強剛毅,皆是為了隱藏心中那股不容他人挑釁的柔軟。

而賈琮自己,就更只是個沒父母疼愛的小可憐鬼罷了!

已然開始害怕,沒有這妮子的一分一秒,哪怕是想想都不行。

湘雲第一次見賈琮如此吐露,內心著實無所適從。

唯能緩緩從床上坐起,探手輕撫那堅毅臉頰,拭去兩行清淚。

“閃哥哥,適才所言,不過妹妹戲言罷了。我定會伴你左右,除非你棄我而去。”

賈琮緊緊攥住,正在擦拭淚水的肉嘟嘟小手,沉聲道:“我不願聽到你與我開這種玩笑,毫無趣味可言,我只想聽妹妹此生都喚我‘閃哥哥’!”

一片混沌中,正靜靜躺著一口黑色匣子,和當日裝鳳冠的匣子頗為相似。

或許是連綿細雨之緣故,那鎖把竟有些鏽蝕,搖搖欲墜在鎖釦懸掛。好似輕輕一掰,便可以將那破鎖取掉,將裡面之物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