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營帳門前,身後是身穿黑紅色盔甲的蒙恬。望著天上的雪花,扶蘇的眉心形成了一道川字紋。

希望大月氏不要在此時發動攻擊,大秦……真的承受不起更多的戰爭了。

燕然山下有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名為匈奴河,是養育了匈奴民族的重要水源。

在燕然山的一個避風處,排列著無數白色帳篷,遠遠望去似乎沒有盡頭,至少有數萬頂帳篷。

營地 有一個巨大金色的主帳,旁邊一面黑色的金狼王旗幟隨風飄揚,呼嘯作響。

帳篷內,燃燒的幹牛糞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但這對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中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麼。

懸掛的陶盆中燉著滾燙的肉湯,周圍放著新鮮的牛羊肉。

帳篷內,一個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穿著皮袍,腳蹬皮靴,頭頂戴皮帽,低著頭啃咬著骨頭。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同樣高大的中年男子,只是他並沒有低頭吃肉,而是在緩慢地旋轉著手中的鋒利小刀。他就是剛剛即位的新單于,冒頓(odu,並非 aodun)。

“大單于,東胡王那老賊派使者來索取馬匹和牛羊,我們之前已經給他們過一部分了!”

“現在大雪封山,冬季即將來臨,如果我們再給他們馬匹和牛羊,我們的部落如何過冬?”坐在冒頓下方的一名光頭壯漢用皮袖擦了擦滿是油脂的嘴巴,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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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目前匈奴的左賢王,控制著匈奴東部的草原,恰好與東面的東胡接壤,也是直接對抗東胡的主要匈奴部落。

當左賢王的話語落下,營帳內的各大部落酋長、小單于以及右賢王等人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羊肉,齊齊望向高座上的冒頓單于。

相比起他健碩的身軀,冒頓的臉龐顯得略顯憔悴,面板粗糙不堪。作為當今的匈奴大單于,他在年輕時經歷了極為困苦的日子。

年幼時,父親頭曼並不待見他,將他送往大月氏做人質。然而,正是在那裡,匈奴與大月氏之間爆發了戰爭。得知訊息後,冒頓連夜偷得一匹戰馬,逃離大月氏,安全返回了匈奴。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經歷,塑造了他不同凡響的堅毅品格。

頭曼的死,官方的說法是因病去世,但事實並非如此——冒頓親手用弓箭結束了父親的生命。

此刻,目光如鷹一般的冒頓抬頭望著左賢王。

“給他!既然要,就給他!”冒頓語氣平緩地說道。左賢王顯然對冒頓的意思感到困惑,“之前已經給他這麼多牛羊,現在又來要,再給,他會以為匈奴都是綿羊!”他怒不可遏地說道:“我們部落的勇士們寧願戰死,也不願在帳篷裡被凍死、餓死!”

冒頓卻沒有動怒,平靜地對左賢王說道:“我的左賢王,坐下吧。你的勇敢,你部落勇士的不屈,上天有靈,我都看在眼裡。那飄揚在匈奴草原上的黑狼頭旗幟,正是證明了你們的無畏。”

左賢王聽了冒頓的讚譽,內心的憤懣稍稍平息,但他依舊憂心忡忡:“尊貴的大單于,我不是無理取鬧,而是擔心這樣下去,東胡王會變本加厲,部落真的承受不了!”

“大秦修築長城,封鎖邊境,使我們無法南下放牧,部落的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左賢王嘆道。

冒頓從座椅上起身,將眼前的羊肉遞到左賢王的桌上:“勇敢的左賢王,東胡王不過是隻貪得無厭的老狼罷了,貪婪會使他麻痺。當他以為我們匈奴已經失去了馳騁草原的勇氣時,那就是他的末日!我們可以暫時答應他所有的要求,但將來一定要加倍奪回。”

“在此之前,只要有我的部民還有一點食物,就不會讓你的族人餓肚子。” 冒頓輕輕拍了拍左賢王的肩膀。

左賢王頓時理解了冒頓的深意,低頭注視著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