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這是要去哪裡?今天不去城門撿銅板了?”

朱買臣腳下加快,那灌夫涎著臉,卻貼的緊,只好梗著脖子說:“你你你,我我我,我是奉太后詔……詔書,往賀武安侯大喜!

灌夫有一個別扭的毛病:對不合胃口的人,特別越是地位高,有勢力的,他不但不會對他們表示尊敬,反而要想方設法去凌辱,這也讓他仕途起起落落,時而起用時而丟官。這時聽他說起田蚡,還用著敬稱,更是惡作劇心起,故意高聲問道:“奉詔啊!詔書呢?詔書在哪裡啊!”

太后這道詔書廣而告之,張貼城門之上。按老朱這分量,就是田府的請柬也不會有,更別說詔書。於是朱買臣就更尷尬了,轉過臉不看灌夫,囁嚅著:“再不趕……不趕緊就來不及了。”

灌夫忽然就哈哈大笑:“沒事沒事,白鹿原那,冷豬肉多著吶,隨時都能趕得上一點哦!。”

白鹿原是漢文帝和他的母親薄太后以及新葬的竇太后陵等皇家陵園所在。古人祭祖要用鍋把祭肉煮熟,朱買臣當年看到這個小小的商機,就砍了柴去墳場賣。有一次遇上了一陣大雨,淋的他渾身溼透,瑟瑟發抖,沒辦法躲到墓碑下避雨。等到天晴,卻又餓的眼冒金星,支撐不住。還好來了兩個人祭墓,卻是老朱離婚的老婆和新丈夫。前妻還不錯,看到朱買臣又冷又餓,祭拜完畢,召喚他吃了一頓飽飯。不知怎的,這事後來竟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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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買臣老臉掙的通紅,青筋暴突,卻:“讀書人的事,蹭食能算…算討嗎?”

灌夫故意高聲說道:“好啊,按你說是‘奉詔蹭食’!”

朱買臣怨毒地看著灌夫幾秒,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灌夫身上已經無數透明窟窿

竇嬰想要制止灌夫,但終於沒有出口。人生嘛,無非就是笑笑別人,再被別人笑笑,還能找別人開心總是件不壞的事。

灌夫再次縱聲大笑幾聲後,黃昏下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他又問朱買臣道:“我說老朱,聽說你們幾個讀書人,組了個“內朝”,能攻城?能掠地?可頂什麼用?”

朱買臣咬緊牙不再說什麼,只管埋頭前行。幸好,這時候他們已經臨近田家大宅,看得到裡面已經掌起了燈。不時傳來鼓聲、編鐘聲,喝彩聲,紅男綠女來往穿梭,忙忙碌碌,甚是喜慶。

灌夫見朱買臣不搭理自己,也覺索然無味,回頭打趣竇嬰。朱買臣這時趕上前方一個彳亍而行七八十歲的儒者,問候道:“次卿(公孫弘字)先生安。”

這老者正是公孫弘,現在快八十歲了,精神卻還矯健。公孫弘二十多歲時與賈誼一起被漢文帝徵召為博士,但文帝:()絲路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