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

是夜。

小小驛站被保護的滴水不漏。

驛站死寂一片。

孩子們睡了,唯有少年問天,臉色蒼白的坐在寧缺身邊。

從始至終,都沒人說話。

倒茶的嘩啦啦水聲。

這是寧缺喝的第三壺茶水。

他太困了。

茶水可以讓一個人保持清醒和理智的思考能力。

就在這時,門外木板走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一道黑影宛如黑暗的幽靈,站在了門口。

問天雙唇發乾,他知道是大理寺赫赫有名的暗部來了。

他就站在門口,再也沒有動過。

問天想要說什麼,寧缺搖頭阻止了。

率先開口的是寧缺。

“要不要進來喝茶?”

斗笠男人一笑,“我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人,不便見人,還請涼王見諒。”

“說正事吧,”寧缺放下茶杯,“鍔的血運送渠道,你查清楚了沒有?”

“沒有,我查了所有進城的記錄,毫無進展。”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些血從來就沒有從城中進去,所以沒有記錄?”

“此話怎講?”

寧缺道,“朝聖湖應該有個地下暗河,地下暗河四通八達,能夠通往很多地方。”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當時鍔襲擊皇宮,最後卻在朝聖湖下神秘消失的原因。”

“有可能。”

寧缺道,“我給你提供一個方向,不用去查各大城門進貨記錄了,你去附近水庫,河渠看看。”

“可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但我相信大理寺暗部應該也有練氣師吧?”

練氣師洞察力更強,往往是查案的好手。

對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屬於機密。

“那涼王呢?”斗笠男人反問。

“雲州城回皇宮,需要四個時辰的時間。”

“在這四個時辰的時間,會發生很多事情。”

“比如他!”

斗笠男人指著房間的問天。

“有人不想他活著見到大夏女帝,不想他見到司天監或者雲麓書院的兩位老人。”

現在司天監和雲麓書院都有懷疑的可能,到底是誰。

寧缺還拿不定主意。

但只要他將問天和這活著的鍔帶回皇宮,那結果將浮出水面了。

“我不怕死,”問天緊握拳頭站了起來,“只要小虎他們能活著,涼王你答應過我的。”

斗笠男人冷笑,“你不怕死,但你若是中途死了,相信我,那六個孩子將不再有意義,他們也活不長。”

“相反,你必須活著,不計手段的活到龍城,你懂我意思嗎?”

“所以涼王,你有把握嗎?”

“帶著七個孩子和鍔,單單依靠你和你身邊那個劍術師,能扛得住這四個時辰的殺機?”

“可以,”寧缺很從容。

“天要下雨了,涼王,注意不要被洪水吞沒了。”

斗笠男人消失了。

房間再一次陷入死寂。

寧缺看向問天,“叫孩子們起來,準備走。”

“可是門外守護著那麼多人,出去就會發現的吧?”問天道。

“很多人?不是都已經死完了嗎?”

“什麼?”問天迷茫,他小心翼翼走到窗前,顫抖的推開了窗戶。

黑雲壓城城欲摧,不知道何時,血月已經被一張大手遮蓋了。

下雨了。

磅礴大雨毫無預兆沖刷著雲州城。

原本守護在驛站外的司天監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