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的金生水沒有停止,他要徹底解決後患。

受到女人的啟發,金生水沿著女人觸手入侵的路徑,勢如破竹,輕而易舉地進入到女人的精神世界。

“你要幹什麼?”

女人尖叫起來,聲音淒厲。

金生水對於身處暗處的那隻縮頭烏龜一無所知,但他知道那男人和這女人是一夥的,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他要趕在男人出手之前,先解決掉女人。

沒有想過手下留情,也沒有時間檢視女人的記憶,金生水還是用拳頭,一拳又一拳砸向那些記憶片段。

女人瘋狂拉扯著頭髮,嘴裡的尖叫一聲高過一聲。

光暈中,金生水纏住女人頭髮的雙手猛地張開,變成緊緊抱住了女人的頭,像是在安撫心愛的戀人。

精神世界裡,金生水的拳頭揮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猛,他將所有的憤怒和恐懼全部發洩了出來,但凡捱到拳頭的記憶片段全都化為了虛無。

白熾燈下,女人身形猛地一頓,慘叫聲也戛然而止,她腦袋上的觸手恢復成青絲,眼角的肉筋依次隱入面板,眼睛中的純黑也緩緩褪去。

只是她眼中的明媚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直勾勾的呆滯。

突然,女人咧嘴一笑,已經花掉的紅唇內湧出一大股口水,然後自顧自地拍起手來。

金生水依舊沒有放開鉗住女人腦袋的雙手,他緊盯著女人的雙眼,試圖尋找女人偽裝的痕跡。

直到一股晶瑩橙黃的液體順著女人的大腿流到地面上,金生水才一拳砸向女人的面門。

女人本能尖叫一聲,向後飛去,重重摜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直到此時,那隻烏龜依舊毫無動靜。

金生水沒有貿然進入黑暗裡,也沒有開口說話。

既然烏龜沒有任何反應,那麼自己儘快解放雙腳也很合理吧。

彎腰夾住那柄割開自己臉部的匕首, 艱難地割斷綁縛雙腳的麻繩,金生水痛苦起身。

此時,怒意消退了大半,腎上腺激素迴歸正常,痛感神經恢復工作狀態,全身各處瞬間湧現堆疊的痛感直擊金生水的精神層面,這種痛苦竟然比剛剛的記憶消除還要痛苦。

金生水的腦門上瞬間爆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無法直其腰,就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握著匕首,赤腳踩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一步一步踱向倒地的女人。

每前進一步,他的身後就會留下一枚拖著尾巴的血腳印。

終於挪到了女人身邊,金生水抬頭瞥了一眼黑暗處,那邊依舊毫無動靜。

但此時,金生水已經將警惕心拉滿。

他仍然不信男人會對自己手刃女人的行為無動於衷。

金生水深吸一口氣,舉起匕首就要刺向女人的心窩。

就在此時,黑暗中終於有了動靜,一隻平平無奇的手從黑暗中直直地探了出來,作勢要擋住匕首。

金生水順勢轉動手腕,匕首朝著黑暗深處狠狠刺了進去。